劇烈掙紮,瘋狂掙紮,絕望掙紮!為什麼他的喉嚨會發出那麼奇怪的聲音?!
很好,活脫脫遊戲裡求生者被抱走時的标準三連。
可惜那雙鐵臂也紋絲不動,反而收得更緊。
屠夫大概是被他烈女氣質般的強烈反抗掙紮得不耐煩了,突然改變姿勢,将他死死按在胸前。安室透的臉被迫貼在染血的工裝囚服上,被那雙鐵鉗般的手臂牢牢地鎖住雙手。
被公主抱了。
貓貓待機表情包。
換一個場景也許還能說聲好浪漫,用力的懷抱好有安全感什麼的吧。
此刻這個精通各種黑【和諧】道白道技能,除了生孩子什麼都會的好像bug似的男人,突然發現,這雙手竟然比世界上最複雜的手铐都難撬開!
屠夫抱着他來到了鈎子前。生鏽的金屬鈎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安室透瞳孔驟縮——他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們别管我!”在被挂上鈎子的瞬間,安室透突然提高音量,聲音在空曠的莊園回蕩,
“修發電機要緊!屠夫會守屍,千-萬-别-來-救!”
他喊得情真意切、大義凜然,仿佛真的在為團隊考慮。實際上,那雙眼睛機警地時刻掃視四周——這是典型的聲東擊西。表面裝作讓隊友放棄,實則是要誘騙屠夫離開尋找其他目标,也給隊友創造營救的機會。
鈎子刺穿肩胛的痛感讓安室透悶哼一聲。他強忍疼痛,繼續表演:“我能撐住!優先修機!”
屠夫的腳步聲在周圍徘徊,就當對方即将失去耐心時,遠處突然傳來發電機的聲響。
腳步聲漸行漸遠地消失在樹林中,安室透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第一台爆米花,有人修理失敗了。安室透皺了皺眉。
緊接着,又一台爆米花出爐,火花在夜色中格外刺眼。怒氣開始往上蹿。
第三台爆米花,方向始終未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夜風吹動草葉的沙沙聲格外清晰。
安室透的指尖微微發涼。
視野邊緣逐漸泛起血色,面前卻連個救援的狗影子都沒有。
“喂…...”安室透的聲音微微發緊,僞裝出的鎮定出現了裂痕,“不會真沒人來吧?”
他心态崩了。
“沒良心的混蛋...…”
向來冷靜自持的面具于此刻徹底崩裂,
“你們這群沒素質的辣雞!沒有我你們能修好嗎?那邊那個不斷爆米花的!沒有我你們連電機都不會修!”
回應他的,隻有遠處發電機“砰”的一聲,又炸了。
“.……”
安室透劇烈喘息着,閉上眼睛。當他再次睜開時,紫灰色的眼眸已恢複平日的清明。
冷靜。憤怒無濟于事。
他需要的是冷靜分析和精準行動。
既然指望不上别人......
鐵鍊嘩啦作響。他抓住了上方的鈎鎖,繃緊腰腹肌肉,借着腿部力量将身體用力向上頂。
就在他奮力蹬腿時,鼻尖突然掠過一絲冷冽的雪梅氣息,與這個腐朽腥臭的莊園格格不入。
月光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安室透動作頓住,緩緩擡頭——
對上了一雙充滿嘲諷的金色眼睛。
安室透艱難地擡起頭,狼狽的額發被冷汗浸透,濕漉漉地黏在眼睑上。
鐵鈎高懸的頂端,純白的犬科生物正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那雙金色般的獸瞳裡浮動着毫不掩飾的譏诮,月華在它銀緞般的皮毛上流淌,随着夜風微微起伏,泛起漣漪般的微光。
“……怎麼會……”
有狗?
他瞳孔驟縮。話音未落,那隻白犬前爪微擡,利爪自指尖森然探出,劃出一道凜冽的弧光。
金屬斷裂的聲音清脆地響起。
木屑飛濺,原本堅固無比的鐵鍊如枯枝般寸寸碎裂。
失去支撐的安室透重重摔在地上,受傷的肩膀撞擊地面,劇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唔...…!”
他悶哼一聲,意識開始模糊。
最後的視野裡,隻剩下白犬那雙冷冽而孤高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