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又笙一向對自己高要求，對待更優秀的人從來都是謙虛的，加上對方這個第一名不是那種高傲自大的人，旁人角度看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苦澀的心如同打翻了中藥罐頭，一片黑蒙蒙的，苦得不行，不是吃醋，是濃烈的羨慕。

要是他的成績也這麼好就好了。

孟梵茸想着。

“木同學，以後我有不會的題目可以來問你嗎？”

“你不會的我也不會。”

聽聞這話，男生很窘迫，看得出來是第一次做告白的事情，聲線顫抖，緊張道：“木同學，我知道這麼做會有些唐突，但還是想一試，希望你可以晚一些拒絕我。”

“我們可以當朋友嗎？一起努力，考上好大學。”

對方的眼神全是對優秀少女的欣賞。

木又笙直視他，從容不迫地回答：“不用了，我已經有朋友了。”

不管是孟梵茸，還是當事人，都第一回聽見有人這麼婉拒，可是孟梵茸心裡也沒有好受到哪去，他在想：她連這麼優秀的人都拒絕，那我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但木又笙要是真答應了，他更不樂意。

少男的心事如雜草般緊緊纏繞全身，透着濃濃的憂郁感。

聽牆角的姿勢并不雅觀，孟梵茸站得有點累了，蹲靠在一旁，想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麼。

“請問……你是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

“那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也沒有。”

“那好吧。”他舒緩了口氣，溫柔地笑着，“木同學，你跟我想象中一樣有性格，雖然今天被你拒絕，我還是很喜歡你，你放心，我不會做出死纏爛打的事，希望你能有更棒的前途。”

把心裡話都說出來心裡好多了，男生長得就是标準學霸樣子，眉眼如同天上的明月，幹幹淨淨，溫文爾雅，許是想讓氣氛輕松些，他說：“早知道我也進物理小組了，這樣就能跟你一起讨論題目。”

他已經走了數學競賽，所以就沒參加物理小組的選拔，此刻有一絲的後悔。

木又笙微笑，眼神裡沒有感情全是禮貌：“我知道你很厲害，該怎麼說呢，謝謝你的喜歡？”

“哈哈哈你還挺可愛的，那就不客氣。”

一場進行了五分鐘的對話結束，男生該回班級去了，基地班跟平行班不在一棟樓，他得趕緊回去做題，順便平複下心情。

今晚的天不是特别黑，他走得格外順利。

……

孟梵茸雙臂抱住腿，頭埋下去，像是被誰欺負的了樣子。

偷聽别人說話本就不禮貌，他現在傷心也是純屬活該。

木又笙也回教室了，經過後門的時候，她被地上的孟梵茸吓了一跳，“你在這幹什麼？”

孟梵茸不說話，隻搖搖頭，跟嘤嘤的小狗一樣。

木又笙歪頭，猜測：“你偷聽我說話了？”

他點頭，略帶心虛。

木又笙什麼都沒說就進去了。

孟梵茸困意全無，七想八想，恨不得變成飛蛾飛進對方腦袋裡，看看她到底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我不小心聽到的。”

“嗯。”

“你生氣了？”

“沒啊。”

不過在孟梵茸眼裡，她的心情沒好到哪去。

“你為什麼沒答應他呢？”

猶豫許久，孟梵茸問出這句話，然而根本沒等到回答，因為已經上課了。

木又笙更沒想過要跟他讨論如此隐私的問題。

誰都幹涉不了她的決定，同樣，他也沒資格問她的決定。

……

孟梵茸的惆怅持續了好幾天，飯都吃得少了，終于在某節物理培訓課，心徹底地死去。

江老師上課前帶了個陌生面孔進來，“有一位新同學即将加入我們，他的名字叫資景安，想必大家都認識吧。”

“哇，大佬。”

教室有幾道感歎聲。

“他怎麼來了，怎麼看得上我們這種小老百姓的比賽。”

在座各位就沒人不認識他，長得好，成績好，人品好，積聚小說男主所有優點，喜歡他的人從一中排到法國，堪稱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我還是這麼近距離看到他，原來學霸也會長痘啊，不知道會不會掉頭發。”

“你好變态。”

“……”

孟梵茸也是很熟悉他了，俗話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他乍然就跟對方對上視線，之間充斥着無聲的硝煙。

當然，是他臆想出來的。

“資同學找個空位置坐下吧。”

“好的，老師。”

資景安早就物色好位置，徑直朝孟梵茸的方向走來，毫無疑惑地坐在了木又笙的前面。

孟梵茸觀察着木又笙的表情，所幸她未表現出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