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喻遙知曉媽媽要回來的消息是很高興的,畢竟她們上一次見面還在過年的時候,在一起總共才吃了兩三頓飯,所以她想媽媽也是正常的。
然而期待多大,失望就越大,就在昨晚排練完,她偷聽到易熙跟他爸爸打電話的内容,知曉她媽要帶她走的事情。
易熙一直帶手機上學,老師不知道,沒特殊情況他也不會拿出來,隻是圖個應急用。
晚上回家她又問媽媽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打算,對方張口閉口就是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公司,為了所謂的利益她需要帶走女兒去另一個城市發展。
喻遙不清楚媽媽愛她幾分,隻知道正經人家不會随意地讓高中生女兒轉學,強迫她适應新的環境。
現在她有易熙這個哥哥陪伴,那以後呢,媽媽也不在家,周圍都是陌生人,她該怎麼辦。
喻遙不是傻白甜,她要為未來做打算。
她媽的事業都做了十幾年了也沒能成功,每次失敗都拿她出氣,終有一天喻遙會忍不下去。
“木木,我不知道能不能跟我媽抗衡,但我真的不想離開你,我要是走了該怎麼辦啊?”
“易熙不是說你不可能走嗎?”
木又笙讓她先别悲觀地看待事情,萬一有轉機。
孟梵茸剛從廁所回來,就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喻大小姐抱着木又笙痛哭的場面,他沒心思說風涼話,而是問:“這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喻公主了,告訴我,我去幹他。”
“我媽。”她帶着哭腔。
“哦那算了。”
孟梵茸想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被木又笙一記冰冷的眼神震懾住,他閉嘴。
喻遙和易熙默契地沒打算告訴他實情,原因有兩個,其一,最後的結果不一定是壞的,沒必要說,其二,就憑孟梵茸吵吵嚷嚷的性子,要是得知喻遙馬上離開梨城得把整個學校炸了。
他最重情義,喻遙和易熙兩個人對他而言是最好的朋友,三人認識這麼久,早不是幾句話就能分開的關系,他也真心能跟兩人長長久久。
“到底怎麼了?”
孟梵茸撐着頭,将喻遙的頹喪收盡眼底,打量她全身,今天确實很不對勁。
“木又笙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她怎麼可能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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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的兩節物理培訓課和排練話劇的時間有重合部分,孟梵茸和木又笙兩人行程緊張,需要上完晚讀課,再去上物理課,最後去排練。
“真成大明星了啊,那麼累的。”
孟梵茸趴在桌上,腦殼暈乎乎。
吃好晚飯,教室裡的人站着讀十分鐘書,将迎來不久後的默寫。
孟梵茸跟沒骨頭一樣,上身趴在壘起的書上,單手拿課本,嘴裡叽裡咕噜一看就沒認真背,思維神遊中……
老師早就注意到他的不專心了,走近一聽,果然在唱歌。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他自認為聲音不大,陶醉地将教室當成演唱會現場,直到老師走到他身邊,才老實地站好。
“From,from……”
眼睛瞟到哪個單詞就随口說了出來。
英語老師:“孟梵茸我看你也别讀高中了,去讀小學吧,from到底有什麼可讀的,我就站在這看你什麼時候用心背。”
他咳了一聲,“老師我錯了。”
随之,他磕磕巴巴讀着長句子,英語老師滿意離開。
……
好不容易撐到下課時間,大家像被吸幹了的石頭,死氣沉沉趴在桌子上補覺,要麼瘋狂吃東西,這是用腦過度的後遺症。
木又笙待在位置上寫數學題,忽然聽說外面有個人找她,她就出去了。
“孟梵茸孟梵茸。”
尤魚拍打着孟梵茸的肩膀,把他從睡夢中揪出來。
“幹嘛?”
他煩躁地“啧”聲。
“你看窗外。”
“不看。”
他的雙臂疊在一起,下巴搭上去閉着眼睛睡覺。
“确定不看?”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我睡覺。”
“哦,木又笙被人表白了。”
孟梵茸蓦然掀起眼皮,差點翻出個三眼皮,“哈?”
“誰啊,膽子這麼大。”
剛剛還昏睡不醒的某人啪啪打臉,站起來一刻都不停歇地朝教室外走,身上飄着火氣。
走廊的燈很亮,将兩人的身影照得很清楚。
他吊兒郎當地走過去想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孟梵茸眼力好,一下子就認出對面穿着校服的溫順男生是誰,基地班的第一名,也就是全校第一名,照片常年被印在年級公告欄處。
風雲人物啊。
木又笙來之前,他幾乎是所有功課的第一名,木又笙來之後,和他的照片一同被貼在公告欄處。
孟梵茸讨厭經過那裡,覺得那幾張照片刺目極了。
饒是他平日再怎麼自戀自己多聰明,此刻也不得不甘拜下風,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聰明還努力,他比不過。
如果是這樣的人追求木又笙,他沒一點勝算。
不是妄自菲薄,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