苧沭的房屋是方正的菱形狀,在最中間,是一張淡粉色的柔軟大床,兩旁牆上的每扇窗戶都将外界流淌的黑色隔絕得死死的,唯有窗縫處短暫地停歇着微風。
她躺在床上,眼睛瞥到那個空蕩蕩的籠子,腦子裡還揮之不去當時的場景。
......
“沒關系,我們再挑選一份。”旻止朝經理禮貌微笑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将面前的這東西撤下。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們招待不周,給小姐和先生造成了不愉快的拍賣體驗,為表歉意......”
話音未落,苧沭就咬牙切齒地上前将這個空籠子抱起,唇角牽強地勾起一抹笑容:“沒事,有時候這教訓也是一種禮物。”
想到此處的苧沭指尖抓緊了床單。
他竟然敢耍她??
一想到自己當時還那麼擔心他被抓,苧沭就氣得想笑,她看向那珍珠簪子,生氣地把旁邊的枕頭一股腦地摔落在地。
但枕頭還未落下,苧沭就見一團黑色的氣體出現将枕頭托起。
“你是誰。”苧沭伸手快速地抓着那把發簪,将暗扣撇下,悄無聲息地露出鋒利的刀片。
她的人生格言就是這樣,生命第一,美色第二。
簪子很好看,她很喜歡,但如果可以變得更加具有實際性,能防身護命,豈不是更好。
黑氣不語,隻是一味地朝苧沭靠近。
“不許過來!”她亮出自己鋒利的刀片,張了張嘴,正準備大叫救命,但面前的黑影便已經徹底撲了過來。
“是我。”
苧沭感覺身體多了一道難以抵抗的重力,便向後倒去,她的手心還緊緊地攥着那把鋒利的宛如利刀的珍珠發簪。
聽到熟悉的聲音先是一愣,随後擰眉迅速地把倒在自己身上的黑影反身壓制在下。
雖然是黑色氣體,但是凝視卻仍舊覺得仿佛能夠觸摸到他的肌膚,很涼,有些濕濕的。
她大概比劃了一下,嘗試将刀片對準身下這團氣體的脖子。
“你還敢來找我?”
“你知不知道害得我負債了十五萬點,十五萬點什麼概念?”
“要是你不來找我,我得在這裡打幾十年的工。”
黑影笑着悶哼了一聲,他沒有掙紮,而是任由那把刀抵在自己的要害處。
苧沭的雙腿将氣體壓得死死的,另外一隻空閑出來的手撐在氣體的中間,序賀就算是想動,也沒有辦法挪動分毫。
“難受。”
“什麼?”
苧沭沒有聽清,身體向前湊近了些。
“叩叩叩。”門口傳來一陣規律且均衡力道的敲擊聲。
苧沭眉頭緊鎖,小聲叮囑了一句便快速抓着面前的黑色氣體放在自己睡衣的口袋裡,随後迅速套上一件及腳的紫色居家外袍便走到門口。
她開了門,毫無意外是旻止。
“怎麼啦!”苧沭保持着語氣的歡快,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苧沭。”旻止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溫和良善的微笑。
“我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
禮物!
苧沭眉眼瞬間驚喜地飛揚了起來,她上前跨了一小步,但腳步剛剛落下,整個身體就蓦地僵硬在原地。
口袋裡的黑色氣體像是溢滿了一般,順着她的腹部一路流至小腿,她的背部也被黑色的氣體毫不猶豫地占領,外袍下身體的每一處無不在瘋狂地叫嚣。
氣體有些黏熱,隔着薄薄的睡衣,苧沭都能感覺那熱氣沒有顧忌地吸取着她身上的涼意,僅僅短暫的幾秒,她就覺得自己全身熱騰了起來。
體内的血液翻湧澎湃,蹭蹭蹭地向頭上冒去,不一會兒,苧沭便覺得自己的耳尖有些紅燙。
苧沭神不知鬼不覺地收回腳步,努力保持着身體的放松姿态。
“怎麼了?”旻止見苧沭有些許怪異的舉動,不放心地問道。
“沒事,哎?是什麼禮物呀?”苧沭保持着自己的笑容,一臉好奇地問道。
“是這個。”旻止将藏在自己身後的裝有鮮花的玻璃球遞到苧沭的面前。
鮮花嬌嫩,數朵還未完全盛開,唯有中間的那個小人,在八音盒的轉動中不斷翩翩起舞,那是刻成她模樣的精雕細琢後的小人。
苧沭一喜,伸手便将遞過來的水晶球抱在懷中。
“你重新做的?!我好喜歡!~”
苧沭差點尖叫起來,她咬着唇,急忙地将最後一個奇怪的音節咽回了喉中。
外袍下的序賀有些許神智不清,他胡亂地纏着面前這又逐漸冰冷的物體,似是感覺仍舊不夠,他又伸出數條較為細的“觸須”盡可能地纏繞更多,貪婪地吸收着所剩無幾的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