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賀!你做什麼!”
她服了!這序賀竟然把她當成防護罩給他的貝殼罩着!那些怪物沒有辦法釋放攻擊,因為一旦釋放,苧沭的【共享五感】便會即刻生效。
免費的超絕保護殼。
誰能有序賀會用技能啊。
苧沭此時氣得差點岔氣,但是全身都被序賀遠程控制着,完全無法掙紮,隻能苦哈哈地同外面的怪物打着招呼。
一些生物并不因此受挫,反而愈來愈勇,直直地朝她這裡沖來。
然後,那家夥就變成了一顆小晶核。
一顆,兩顆......
苧沭原本想偷偷私吞了它,但是體内卻像是有什麼東西排斥了般,她就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晶核落入序賀的懷中!
是之前他在她身上布下的咒起效果了。
卑鄙無恥!
......
“嗯,做的不錯。”序賀調整好呼吸,随之将苧沭收回。
外面先前還聚集得滿滿當當的海怪此時早已幾乎沒有了什麼身影,隻留有無數的晶核在四周漂浮,還有一些海怪見自己無法闖入,便敗興而歸。
序賀将各色晶核收入囊中,大多數晶核都是低階晶核,對于苧沭的增強倒是更有益處。
挑挑選選了幾顆較大的晶核後,序賀将那些碎片般的晶核扔到苧沭身邊。
“補充能量。”
苧沭不解,為什麼他的性格短瞬之間變得這麼大。
序賀将手中那幾顆巨大的晶核與自己的晶核融為一體,身體瞬間變恢複了七八成,先前潰爛處的餘痛也開始慢慢緩解,他撚起一顆雪白的珍珠,随後将它遞到苧沭的手上:“這個也吃了。”
"你到底......唔!"苧沭嘴巴一張,序賀便快速地将那珍珠扔進她的嘴裡,珍珠便快速地與身體融為一體,一氣呵成。
苧沭還想反抗,但是卻發覺因為珍珠的融合,一下子就讓原本體内亂竄的雜氣安分了下來,不僅如此,似乎無形之中還增強了她的能量。
這序賀究竟在搞哪一出?
不會是因為一個人在貝殼裡面太無聊孤獨了,突然發現有這麼一個大活人可以幫他收斂晶核于是大發慈悲把她留下來了?
“你有雙重人格吧......”苧沭盯着面前的序賀,無語地問道。
上一秒想殺了她,下一秒又莫名給她能量。
序賀瞳孔微微一顫,并未直接回複:“我說過,我需要你給我提供晶核。”
苧沭的臉上的肌肉不自在地動了動:“我不想幹。”
“就憑你現在的能力,出去能幹嘛呢?”
“去找那些人族,求它們幫你擺脫我?”
序賀笑了笑,墨紫色的長發襯得他的面容越發慘白,像是雪色落寞中遊蕩的孤魂。
“先不說你能不能恢複人身,就憑借你現在這份獨特的轉換價值,你說你的同族會不會利用?”
“既然都是利用,又為何不能為我所用?”
“你若是有本事回去,我自然不會攔你,但是,現如今,你的身體,你的一切,都擺脫不了我。”
序賀将苧沭抓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點挑.撥着她的面孔與四肢,焚火輕輕撩動,确保沒有破損後,又微微松開了指節。
他還沒有精力再找一個。
序賀盯着面前的繭靈體。
這由人類變化出來的東西總喜歡在煉化中給晶核加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不過加的東西壓根無法給他帶來實質傷害,就連她現在身上大部分的毒和電,也不過是隔靴搔癢。
至于剛剛,序賀加重了力道,腦中浮現那人類男子的模樣,冷笑了一聲。
春.毒的殘量仍舊存在,不過對比先前忍受的疼痛不過是小題欲想大做。也不知是哪個愚蠢的人類,竟然還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讓他陷入困境。
手上的繭靈體難受的掙紮起來,張開牙口就又要準備咬上他的手掌。
序賀沒有制止,他手下辦事的東西最好有些自不量力的骨氣,别軟弱得丢了他的臉。
當然,他也并不介意用自己的身體為皿。 序賀露出一抹寒意滲透的微笑,任由着自己的身體接受了這份微不足道的苦痛。
即便他的内心在不斷自嘲,這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贖罪,無非不是在賣弄自己的無能、怯懦、弱小。
苧沭覺得自己的眼睛瞎掉了,她竟然在面前這人魚的臉上察覺到了某種悲涼。
正當這麼思考着,身體的質感變化朝大腦傳遞着通知信息,她變成了一隻魚,魚尾處拖着長長的羽翼,仿若流蘇,身體通身依舊是氣體狀,輕盈若水流。
這是序賀給她的珍珠幫助她疊加了一層形态。
“有一說一,你還想要我給你凝練多少晶核。”她松開牙口,搖了搖尾巴,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人。
對于臭魚不正常的表現,苧沭已經開始習慣。有病這種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變的。
而且,她更希望自己的攻擊能給他帶來實質的痛苦,而不是這種被縱容的寬恕。
這種感覺讓她厭惡自己現在的渺小。
雖然被控制着,但苧沭還是朝序賀的方向靠近了幾分,她現在擁有了一雙眼睛,即便在氣體的漂浮之中顯得幾乎模糊不清。
“還是說,你隻是想讓我留下來陪你。”苧沭選擇心理攻擊。
“而且根據我的觀察,你很孤獨吧,一個朋友都沒有,受傷這麼久了,也沒有同族來看望你,成天縮在這一個貝殼之中,毫無本事地指揮着我辦事。”
“真可憐。”
序賀不怒反笑,他撩起焚火,輕輕地在苧沭的身後劃着淡淡的圓圈,火舌輕卷,體内的某些東西像是頃刻間得到了某種指令,無序地翻湧起來,極其地不舒服。
“學聰明了。”
“你不會以為你說的這幾句話,就能從我嘴裡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吧。”
苧沭展開自己的手鳍,剛要準備發動,序賀便停止了進攻。
他略微疲倦地看着她,苧沭一時之間看着那神色晃了晃神。
“去找晶核吧。”
緊接着,她的身體便再次被甩在了外面。
什麼鬼!這窩囊氣,誰愛受誰受吧!
苧沭深深地為自己剛剛那突然生出來的某種同情感到忏悔!
她看見序賀将貝殼封得嚴嚴實實,氣得原地不想動彈。
身體的異動再次隐隐作祟,苧沭隔着貝殼瞪了一眼這隻會吃白食的臭魚,随後不滿地滑動着觸手順着水流朝遠方滑去。
喵的,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
漫無止境地打工,誰能受得了?
心裡無比地生氣,但是短暫之間又無法改變什麼。
算了,自己現在在外面遊蕩一下探尋下情況也不錯,不能把自己真的氣死了。
這下面的深海世界她其實不是特别了解,但是根據之前的觀測可以大概知曉,海底的世界分為東西兩類,一邊是陸地變遷而入的生物,一邊是本就生活在海底的生物,它們的中間被一條巨大的渠溝橫跨,那渠溝,就是序賀讓她去的【矢墟渠溝】。
偌大的世界,苧沭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
“嘿,老大,你聽說了嗎?咋們西城的最後一隻原始巨鲸死啦,現在好多海怪都跑去瓜分它的殘屍,畢竟一塊原始巨鲸的肉,可以抵得上一大塊晶核呢,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去湊湊熱鬧?”自稱加入苧沭門派的二弟發了話,其餘的一些小妹小弟們紛紛附和道:
“是啊老大,這一回沒去,以後就沒有什麼機會啦。”
苧沭知道這群海怪心裡面在想什麼,讓她跟着一起去,無非就是想趁機讓她幫忙轉換提取晶核。
“老大老大,我們會給你報酬的,多分你一些肉怎麼樣?”
一隻狼魚搖了搖它獨特的毛絨尾巴,兩隻逐漸分化為十指的手抱着一起,嘴巴微微張起,露出一排排尖銳的牙齒,一臉真摯地看着面前的變幻為魚的氣團。
如果是換做以前,苧沭看見肯定要被吓得半死,但是習慣在這裡面生活之後,她甚至會覺得自己也是它們的一部分。
“行!走吧!”聽到報酬,苧沭點頭答應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巨鲸死在西城的落梭灣裡頭,待苧沭趕過去一看的時候,那巨鲸的外表已經被啃噬得殘破不堪,腐爛的肉.體安靜地待在海底,進行着自己最後的使命。
曾經她在書上看過:【巨鲸落,萬物生。一頭鲸魚的死亡可以維持着上百種海洋生物的生存長達幾十年甚至幾百年,跟熱液、冷泉一起被稱為深海生命的三大綠洲。】
現如今這死亡的重生就這麼展現在自己的面前,苧沭一時之間心中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死亡是壯烈的,血肉的吞噬是殘忍的。
即便如此,她還是遊到了巨鲸的身旁,劃開它的血肉融為一個個黑色的晶核。
生命如此循環往複,由此才能誕生新生。
“你們收集完畢之後就在那塊遺落的艙門那裡等我。”
“不要太貪。”
來這裡篡奪鲸肉的,不僅僅有它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兵小蝦,還有一些本性兇殘暴躁的巨物,萬一一不留神,巨物可不管你活的還是死的,直接通通卷走吃掉。
不論是在陸地還是海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道理總是沒有錯。
通過這一次的行動,苧沭也能看見那外星池水對地球的生靈造成了多麼大的影響,有些甚至生出了人的器官和四肢,有些海怪的長相她甚至見都沒有見過,大多數都是怪異的。
不過如果連血肉都可以化作晶核,那它體内的那些骨架和器官呢?豈不是可以變成更大的晶核?
她擡眼看向那些瘋狂進食的巨物。
它們的目的隻不過謀取小利,至于裡面的東西?那就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畢竟實在是太危險。
小命要緊,始終是苧沭的人生格言。
“我找到進去的入口了!”
一道清脆的聲響像是定格了時間,瞬間,所有海怪的眼神都朝着聲源的方向定去。
“咚咚咚”地聲響頓時覆蓋了那些生靈啃噬血肉的聲音,無數有着深厚實力的巨怪瘋狂地往那個方向湧去,很快,巨物的身形便消失在了衆海怪眼底。
“走!我們也進去看看!”一些小海怪推推搡搡地也想着去分一杯羹,但是還沒有走到,一圈圈低沉的吟唱之聲便開始從鲸魚的頭部開始向外蔓延。
死了的東西,怎麼還會發出聲音?
下一秒,那巨鲸騰空飛起,數萬隻小海怪從上方被迫抖落。
“是詛咒!是詛咒!”
“耶若冬厄顯靈了!耶若冬厄顯靈了!”一些海怪瞬間匍匐在地,嘴裡不斷囔囔着請求原諒之類的話語。
緊接着,仿佛有什麼氣波釋放,周圍的生靈大多數瞬間蒸發,還有一些海怪就地暈厥,就算有些聰明的已經提前跑開了,也沒有逃過被波及的影響。
如果不是苧沭是氣體,恐怕現在也是血肉橫飛了。
鲸魚的殘軀在海洋之中顯得極其壯觀,苧沭瞥見了一尾波光粼粼的鱗片。
她隔着礁石看了看,在巨鲸的頭部,正是序賀。
序賀伸出手比劃了些什麼,面前巨鲸的口腔便瞬間張開。
這序賀,今天竟然難得出山了?
實在是新鮮事。
苧沭趕緊趁着機會溜達進去。
她一個人當然不敢深入,不過有了“合作夥伴”,那還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