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隊長？這名字聽上去有點兒耳熟……”瑞拉撐着臉。

“他是一個超級英雄。”愛麗絲強調：“超級、英雄。你懂我的意思嗎？”

“噢、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瑞拉會意。

這些超級英雄們通常會聚集在一起經曆一些足以毀滅地球甚至毀滅宇宙的大事件，很顯然這位代号“Captain America”的英雄是某個非常重要的标志性、甚至是靈魂人物，不然也不會把“America”大喇喇地放在他的代号裡。這種重要人物不可能會輕易死亡。

已經被瑞拉“刷新”了身體狀态的勞倫娜生龍活虎：“艾萊，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你去把那個半機械生命挖出來。”愛麗絲毫不客氣地指派任務：“艾拉，你負責喚醒美國隊長。其他所有人，自己找物資，或者随便你們找那些在你們身上做實驗的垃圾複仇。”

小變種人們面面相觑，包括丹尼爾在内，誰都不敢真的行動起來。

瑞拉老老實實按照愛麗絲的要求，把手放在美國隊長的臉上——他本來就是瀕死狀态，而且身上穿着全包制服，隻有頭上的護具因為破損而露出了皮膚——念出了語句最長、消耗最大的發動語。

在古老的神話故事裡，蝴蝶象征着靈魂、複活與新生。

比她們從前見到的任何一次光效都要更瑰麗，萬千光蝶蹁跹，燦爛輝煌如星河極光。

【君死給勿】是回溯，是重置。它将目标的時間向後撥動，落葉回到樹梢，花瓣依次閉合，蝴蝶退回繭蛹。

最後一點光融入青年的身體，随後眼睫微顫，無雲晴空倒映如鏡湖面，從上世紀四十年代初的戰場穿越而來的史蒂夫·羅傑斯睜開了他的眼睛。

“你醒了？”愛麗絲站在他腦袋側邊的位置，彎下腰好奇地打量着他。

“……這裡……很危險……孩子……不應該、在這裡……”史蒂夫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二戰的戰場上，因為剛醒的緣故，他的意識還不太清醒。

“醒醒，隊長（Captain）。”愛麗絲蹲下來，用食指戳戳他的臉頰：“是我們從壞蛋手裡救了你。”

“……救了……我？”史蒂夫的意識逐漸回籠，他回憶起了記憶尾聲裡的爆炸和嚴寒：“巴基……”

他努力坐起身張望：“抱歉，孩子。你們有在附近發現其他人嗎？”

已經恢複的勞倫娜正好把“半機械人”從廢墟裡刨了出來，拖行到這邊：“艾萊，你讓我把這家夥救出來幹嘛？”

“金屬胳膊”的面罩還好好地戴在臉上，亂糟糟的半長棕發耷拉在額前。

“他是‘冬日戰士’！九頭蛇的走狗！”人群中一個女孩叫道：“我爸爸媽媽就是被他殺死的！”

愛麗絲沒理她，自顧自地拆下他的面罩。果不其然，史蒂夫一看到面罩下蒼白的臉就驚呼出聲：“巴基！”

他同樣看到了巴基·巴恩斯戰術腰帶上的九頭蛇标志：“九頭蛇……不可能、這其中一定存在一些誤會！”

“嗯哼，我知道。”愛麗絲聳聳肩：“他被洗腦了，幹了不少壞事，殺人任務之類的。”

“那絕非出自他的本心……”史蒂夫試圖為友人辯解，但在那些孩子或厭惡、或憤恨、或畏懼、或警惕的目光中，他的語言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愛麗絲拍拍手站起來：“他隻是一把趁手的刀，真正的兇手是操控他的九頭蛇。但我能理性對待是因為他殺害的人與我無關，但如果我的親人朋友是他的手下亡魂，那麼我恐怕會直接殺了他。”

“但是——”

“但是殺戮并不出自他的意願。”瑞拉冷不丁開口：“你想說這個，對嗎？隊長。”

史蒂夫朝她看去，瘦弱的拉丁裔女孩蹲在地上，霧蒙蒙的焦糖色眼睛平靜地望着空無一物的前方，像是陷入了某段回憶中。

“沒有人可以代替受害者原諒加害者。”女孩的聲音又細又軟，像是羔羊的輕啼：“你憑什麼替他們原諒呢？憑你是有美國政府背書的美國隊長嗎？”

史蒂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一個變種人男孩滿臉憎恨地搶白：“不！該死的政府也是一坨垃圾！那個神盾局抓走了我的妹妹，把她的身體剖開做實驗，一直到今天她都在那裡受折磨！”

說話的男孩看起來隻有七八歲，黯藍色的眼睛下一片深沉青翳，衣服的腹部位置還有着大片幹涸血迹。他直勾勾地盯着愛麗絲，蒼白的臉有些扭曲，聲音也尖銳起來：“他是政府的走狗！為什麼你不殺了他！”

男孩無疑是聰明的，他看出來在勞倫娜的三人小隊中雖然勞倫娜武力值最高，但真正做決策的是愛麗絲（雖然這件事表現得已經足夠明顯，但就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他的表現還不錯）。

到目前為止，可能已經死亡的那些特工和研究員都是因為勞倫娜無意識狀态下制造的混亂引力場而死，可以說是間接緻死；而在勞倫娜即将真的以拳腳命中冬日戰士的時候，愛麗絲緊急叫停了她的行動。

在男孩看來，這無疑是一種怯懦的僞善。

“他們殺了我們的父母！把我們從家裡帶走！向所有人宣傳我們是惡魔、是怪物、是邪惡的集合體！”他的眼眶發紅，像是擠出胸腔内的所有氣一樣聲嘶力竭地怒吼着：“他們對我們用電／椅！用汽／油！用液氮！砸／斷我們的骨頭！割開我們的皮膚！切下我們的四肢和内髒甚至大腦！隻為了他們的狗／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