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來幾許涼意,順着敞開的木窗送進幾片芙蓉花瓣。
顔月一攏身上素淨雪白的衣衫,放下手中燭台,伸手将窗戶掩上。
跳動的燭火撒滿一屋子溫暖的光。
她一轉身便看見殷星洲坐在木椅上,他身穿一襲薄紗素衣,撐着臉在燭火下翻看書籍。
他眼帶笑意,一雙翠綠的眸子微微彎起,書頁翻動間,一會兒看左邊那個,一會兒又去瞧右邊那個,似看到什麼有意思的地方,嘴裡“啧啧”兩聲,甚覺歎為觀止。
顔月走近了,一看那泛黃的書頁的内容就羞得紅了耳尖。
噫,春.宮.圖啊!房.中.術啊!
她方才分明趁殷星洲洗漱時已經扔了!怎麼又撿回來了!!
“殷星洲,此等淫.邪之書,你怎麼還偷看呢!”
顔月想要上前去搶,殷星洲拿起一本房.中.術轉身避開了她的動作。
殷星洲滿不在乎地晃了晃書,回道:
“怎麼會是淫邪之書呢,男歡女愛、陰陽交合本就順應天道,要我說這書就得多看。”
話語未落,轉眼再看殷星洲已經行雲流水般躺在了床邊。
他一頭卷曲的長發随意用顔月的劍簪挽起,餘發若黝黑發亮的海藻随意鋪在床頭,随着他的動作,薄紗素衣松了幾分,露出底下白皙又結實的胸口。
顔月不過匆匆瞥了一眼,腦子裡便又想起在鬼蜮那晚殷星洲是如何引導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
那裡的皮膚冰冷柔軟,卻又燒得顔月痛不欲生。
顔月一時間羞煞地扭過頭去。
殷星洲渾然不覺顔月眼神中的異樣,繼續津津有味地拜讀手中大作。
他又翻一頁,啧啧感歎:“死幾千年了,現在這些書可比我們那個時候有意思多了,你瞧這姿勢、這技巧,啧,難怪白流玉這般清心寡欲之人都愛不釋手,确實妙啊。”
顔月連忙将那桌上的春.宮.圖放回箱子裡,聞言紅着臉,小聲斥道:
“不許胡說!白君從不看此等邪書。”
殷星洲聞言眉頭挑起。
他合上書頁,側些身子順着燭光仔細觀察此書的書封和書角,須臾片刻,他一副若有所思地說:
“可這書有明顯的翻閱痕迹,看樣子隔的時間也不久遠,若不是他看的,那是……”
殷星洲扭頭對着顔月挑了下眉頭。
顔月讀懂了他的意思一下心跳如鼓。
她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一下變得又羞又惱。
顔月迅速上前從殷星洲的手中抽走那本書,怒道:
“殷星洲,你再胡言亂語我就攆你出去了!”
殷星洲聞言裹着被子往床裡滾了一圈,他擡眸,一雙翠綠的眸子故作失意和委屈地看着她。
“随口一說罷了,阿月一向冷靜自持,沒看就是沒看,何苦對我這麼兇呢。”
他一咬下唇,那模樣着實看了可憐,顔月隻看了一眼便背對着殷星洲将那兩本邪書放箱子底下,聞言又心虛地拿了點其他東西将其掩蓋。
她當年修了無情道,為了考驗自身定力确實偷偷翻過幾頁。
雖說當年看時心如止水忍住了誘惑,但如今想起書裡的内容反而臉紅到耳朵尖上了。
察覺到自己情緒過激了,顔月羞愧地低着頭,低聲說:
“抱歉……是我激動了。”
殷星洲壓下嘴角笑意,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他拍拍床邊的位置,柔聲喚道:
“無礙無礙。來,阿月,天色已晚,來歇息吧。”
顔月點了點頭,她一回頭就正好對上了那雙魅惑又滿含欲望的綠眸。
他嘴角噙着薄薄的笑意,說着是要去歇息的話,可那眼神……那媚态……
嘶,簡直和成親那晚一模一樣啊!
這,這,這根本不像是要歇息的架勢。
顔月心裡打着退堂鼓,她緩緩走到床邊,像是被什麼絆住了似的,分明幾步的距離愣是走出了赴死般的速度。
殷星洲眼含笑意,眼看顔月朝他身邊那床被子伸出手,他随後便笑着用手按下那床薄被,死死地壓住不讓顔月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