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星洲坐在屋檐上,低頭看着緊緊捆綁住自己的繩索,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紅潤的薄唇幽幽吐出一句:
“原來你喜歡這樣啊……”
他今日褪去了往日穿的大紅嫁衣,換上一玄色的錦貴華袍,瞧着雖然失了幾分嫁衣帶來的柔媚之意,卻平白又添了幾許尊貴和威嚴。
他端坐于此,這顔色襯得他的皮膚更加雪白,月光溫柔,将他原本就明豔的臉面滋潤地更加柔和。
他就這麼看着顔月,似得知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那打趣又期待的眼神看得顔月實在坐立難安。
顔月:“……”
她無奈閉眼,手指一勾,殷星洲身上的金線一下化作金光消散在空中。
那男人美豔的臉龐上總是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危險又讓人淪陷着迷。
顔月隻匆忙看了一眼又低着頭。
她眸子一沉,索性撇過頭不去看他。
她問殷星洲:“你是怎麼出來的?”
殷星洲看着顔月,翠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說:
“你讓我出來的。”
那吊兒郎當的回答讓顔月不由皺起眉頭,不過看着明顯敷衍的殷星洲她也無可奈何。
畢竟作為五大鬼王之首的他此時就算真的要對自己做些什麼,憑她現在的修為也難以撼動。
顔月沒轍,于是又問起殷星洲此行的目的。
殷星洲一隻手慵懶地撐着臉,那雙任由欲望和占有肆意翻湧的眸子緊鎖顔月。
随後他甜膩卻又充滿蠱惑之意的嗓音低低響起,道:
“洞房啊。”
他說得理所當然,那眸中不加掩飾的渴望下意識地讓顔月往後退了一步。
殷星洲見狀緩緩地斂了笑意。
顔月不敢看殷星洲,她一張口,剛想解釋什麼,一張美人面上糾結異常。
她私底下扣了扣袖子裡的衣物,小聲回道:“我可以解……”
殷星洲聽到一半就知道顔月想說什麼,撇過頭去不想再聽,于是不動聲色地開口打斷了她。
“阿月,你剛剛在追什麼?”
顔月聞言似乎這才想起了正經事,她瞪大了雙眼,心裡暗罵不好。
啊啊啊!天尊!看見大鬼把小鬼給忘了!
顔月猛地想起來要阻止謝淳元,于是作勢剛想繼續去追,但是轉頭瞬間又看見殷星洲坐在那裡。
殷星洲眉頭微挑,好整以暇地看着顔月。
顔月咬牙,心裡暗自思索不行,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在人間。
隻是……她要怎麼和殷星洲開口讓他跟自己走啊!!
顔月緊擰的眉頭都能夾死蚊子了,她就站在哪裡一下開不了口,活像被謝淳元附身了!
殷星洲自然知道顔月心裡在想什麼,他笑了笑,也不再逗,朝顔月伸出手。
見殷星洲給了台階下,顔月一下心生感動,趕緊上前将将人拉起來。
黑夜裡,一藍一黑的兩道身影不斷穿梭向前。
殷星洲是魂體,他自然而然地飄在顔月的身邊,悠哉悠哉地跟着她左右。
金線如同尋蹤的遊龍一般為顔月指引李子歇所在的方向。
可到底顔月現在的修為太低了,看着那見不到頭的金線,還不知道她到底要何年何月才能追得上那兩人。
殷星洲自然也發現了顔月的速度慢了不少,他一個加速飄到顔月的面前仔細瞧了起來。
殷星洲紅唇輕啟,說:“你這樣恐怕等你到的時候那個女鬼都魂飛魄散了。”
風舔去了顔月額角流出的薄薄汗珠。
她已經拼盡全力去追了,可到底……
顔月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勁。
她現在隻是一個煉氣期 ,即使她吃過聚氣丹,可這樣的修為還是遠遠不夠。
可惡,若非當初修為不知為何止步不前,她又何至于此!
顔月繼續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殷星洲見她為别人拼命,為别人上心,一下又沒了個好臉色。
他問:“那個女人對你很重要嗎?”
他的語氣酸溜溜的,不知道在吃哪門子的飛醋。
顔月咬牙說:
“不重要,但世間因果報應循環,我介入了她的因果,許諾了要還他一個公道。”
殷星洲咂咂嘴,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