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面露遲疑。
“這,可是......”
南泉是官方特意聘請的刑事鑒定師,曾經引導偵破了許多案件,有時甚至會被委托來對一些新任的警員進行指導。
短短幾年内就聞名犯罪界,之前是學術界著名的犯罪心理學教授,從任職鑒定師起好像就沒有過敗績,破案速度一絕,其對犯.罪手法的敏銳程度甚至曾一度讓警官們歎為觀止,因此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一直都有着相當德高望重的地位,自然也有不少特權。
警局裡沒人不知道他,所有人見了他都要敬稱一聲“教授”。
此時此刻,上村盯着手中那份擔保書,心尖直發顫,瘋狂瞳孔地震着。
那張薄紙上的最後一行明确寫了,要求提前放行該嫌疑人,如果經最終調查後發現犯罪者真的是那魔術師,那麼擔保人則要以相同罪行判刑。
家人們,誰懂啊。
看到這一段話的時候,他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
故意殺.人罪的刑法可不是說說的。
南泉教授拿出這麼一份擔保書,隻為了讓這個人早點被放行,得是有多信任才能做出來這種決定。
這件事已經不是他這個級别的警員能夠随意做下決斷的了,上村立刻掏出手機給上司打了個電話,将情況表明清楚,還傳了張擔保書的照片過去。
對面聽到這個消息明顯也很震驚,在話筒裡發出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的聲音,考慮到南泉的重要性,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同意放行了。
直到電話挂斷,上村恍然間收起手機,還是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做夢。
“教授。”他看看月輪,又看看南泉,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詢問道:“請問,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南泉的語氣毫無情緒波動,好像對這張擔保書很是無所謂,“隻不過受人所托。”
我的天。
那這個人一定在這位教授的心中有很大的份量吧。
上村默默對那位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産生了些許的好奇心。
畢竟南泉教授看起來就是一座化不開的冰山,完全沒辦法想象他特别在意的人會是什麼樣子。
擔保書已經被上司認同,嫌疑人月輪自然也就自由了,南泉同樣也沒有留下的理由。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時候,上村突然注意到南泉教授的手表上,扣環部位鑲嵌的琥珀色寶石似乎是在發光。
奇怪。
這寶石......跟月輪先生帽子上的那一顆,好像是一樣的材質。
年輕的警員莫名想道。
-
晚上。
五條悟剛結束了一場班主任會議,正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從咒高的大門走出,忽然間,他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倏地停住了腳步。
微涼的夜風将樹葉吹得窸窣作響,隐隐有幾聲蟲鳴傳入耳畔。
白發男人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回頭仰首,語氣玩味地開了口,“咒高晚上的門禁時間已經過了,不知道這位客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啊?”
“沒什麼。”
校門口的高牆之上,肆意張揚的魔術師單腿曲起,手肘随意搭在膝上,看起來閑散至極,頭頂圓月高挂,将他的白發鍍上一層銀霧。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那股恐怖至極的壓迫感,眼底流淌過一絲流光般的色彩,“别這麼防備我嘛,我隻是想來見個人。”
五條悟聞言,頓時恍然大悟,想起下午的時候,千星那句“晚上可能會有個銀發的家夥要來”的提醒。
“哦,你來見那小姑娘?”
收勢側身,他挑起唇角,懶洋洋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二号宿舍樓直走最裡面的那間房,需要我為你帶個路嗎?”
“謝了,”月輪朝他擺了擺手,“我自己找就行。”
話音落下,他随即便往後仰倒自由翻落,完全無視了校内的結界,悄無聲息的落地,很快就隐入了夜色之中。
而在他的身後,五條悟靜靜看着男人曾待過的高牆良久,突然笑了一聲。
風靡全球的大魔術師,月輪,身懷神秘力量,深更半夜孤身一人闖入某所高校,隻是為了找一個小姑娘,這說出去簡直就是一個足以驚掉衆人下巴的爆炸性新聞。
這可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最後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校門,他轉過身,繼續哼着那不知名的小曲,悠然自得地走遠了。
咒高的教師公寓其實很大,屬于那種一間房裡面還有小型一室一廳的樣式,千星去洗漱的時候,來栖绫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
忽然,她眨了一下眼睛,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鍵。
十秒,三十秒,一分鐘,來栖绫丢開遙控器站起了身,慢悠悠地走到宿舍門口。
她又耐心等了一會兒,忽然在某一刻,擡手拉開了門鎖。
“surprise~”房門打開,正好趕到的白發魔術師朝她敞開懷抱,語氣中多了幾分輕佻,“我就位了,寶貝。”
他的身上還帶着夜間的涼氣,雙臂微張垂眸注視着她,歪頭一笑,那雙紫光剔透的眼瞳便倒映出她的身影,又配上青年玩世不恭的表情。
害得來栖绫莫名其妙臉紅了一下。
在所有的馬甲之中,月輪的眼睛是最漂亮的。
就如同他的人設,鬼魅,神秘,随心所欲,是在陽光的照耀下比星河萬物還要精彩的顔色,卻又在沉入黑暗時化為噬人的深淵。
來栖绫被美色沖昏了頭,沒忍住上前就着他的動作抱住了他。
之前用這具身體做任務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這具馬甲這麼......誘人呢?
嗨呀,真不愧是她。
審美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