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員外停下腳步,看向坐在一旁的君子蘭,眼裡帶了些許疑惑。
君子蘭直接開門見山道:“宋員外,你手中的錦屏開可否轉賣給我,我願意花高價買。”
宋員外搖頭道:“姑娘,我不賣,這些錦屏開我是我為親朋好友所買。那兩個是想要錦屏開,不如今日在裡掌櫃這裡定做,等些時日也就能收到了。”
宋員外說完便匆匆離去了。
隻是君子蘭不死心,繼續坐在花炮店中等,她手邊的桃花茶見底了又滿上,就這樣等到了日中,也沒他人手中買到錦屏開。
李燦兒不禁勸道:“姑娘若是真想看錦屏開,可以今日傍晚去盧秀才家門口觀禮,他家今日迎娶新婦,會燃錦屏開。”
君子蘭眼睛一亮,問:“李掌櫃,這盧秀才家住何處?”
“盧秀才的家在縣衙附近。”
君子蘭一聽就在縣衙附近,便立刻帶着丫鬟回縣衙了。
她回去時,秦正卿在清蓮堂已經等了她半個時辰了。見她回來,便吩咐下人将飯菜送上來。
秦正卿關心的問:“公主可是遇上了什麼差錯,竟去了如此之久。”
君子蘭來到飯桌坐下,興奮道:“我聽說李掌櫃現在那裡又有了新奇玩意兒,卻沒現成的貨可買,我就想着從别人那裡花高價買下來看看,就是效果好一點,也可以一并買回去給父皇一個驚喜。是沒想到這錦屏開如此緊俏,我在那兒等了一上午,也無人願意賣給我。就聽李掌櫃的建議,回來觀看今晚盧秀才家的婚禮。”
君子蘭解釋完,菜也上齊了。
秦正卿聽到隻是君子蘭因為要買花炮的事耽擱,而非李燦兒的鋪子又出了問題,眼底隐憂消散。
他語氣輕松道:“既然如此,先用膳吧。”
用完飯,秦正卿便去審訊周婆子招供出來的主家劉員外,那人一口咬定是自己眼紅李燦兒的生意紅火,才起了貪念。
他命人用鞭炮炸傷的六子是他家的奴仆,生死本就他來定奪,算不得謀殺罪。而栽贓陷害一事未遂,也判不了多少,劉員外知道他認罪了,也不過收到一些小罰再配給李燦兒一些銀錢。
秦正卿最後讓人打了劉員外三十大闆,又命他賠償李燦兒的店鋪三百兩,另外罰七百兩。
然後他就踩着劉員外的慘叫聲,一臉不虞地離開了刑室。
随後,縣衙門口的告示欄就新貼了一張告示,禁止商人惡性競争,違者賠償受害商販十倍損失外,處罰金七百兩。
這告示一出,倒是讓青陽縣的奸商們夾起尾巴做人了。
傍晚,君子蘭如願以償地觀看到了錦屏開的燃放效果。若不是此時李燦的店鋪已經關門,她立刻就要去再下定錦屏開。
最後激動了一夜,覺都沒睡安穩,第二日一大早就帶着銀票和丫鬟又去下定了。
秦正卿見在君子蘭急切的背影,不禁失笑,随後又多了幾分無奈。
他也想去見李燦兒。
劉員外的賠償送來了,我作為此案例的“報案人”拿到這賠償就應該現在去送給李燦兒。
隻是……
哎!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隐瞞身份,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了。
秦正卿暗自歎氣。
這次君子蘭很快就回了衙門,秦正卿見她回來,便立刻帶上那三百兩上了馬車,馬車疾馳,趕往青陽花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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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李燦兒擡頭看到秦正卿進來,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秦正卿此次來到店鋪發現鋪中多了許多新女工,這些女工面黃肌瘦,頭發枯黃,衣服上打了不少補丁,一看就是青陽縣轄區内的一些農村婦女。
但這些人手腳麻利,眼神堅毅,專心幹手上的活。
他進來店中,這些人沒一個擡頭看一眼來人。
他看着這些人久久不能回神,這是他所管轄的青陽縣百姓,她們過的并不好。
這些時日他一心撲在舊案上,雖然讓許多人沉冤昭雪,獲得了一個好名聲,但這點微小的貢獻,改變不了大部分青陽縣百姓的生活。
這些百姓在貪官污吏地管理下,過了許多年艱苦的日子。
縣衙的賬面上不但沒錢,還欠了其他縣衙甚至劉知府不少錢,其中的貓膩可想而知。
徐縣令留下的爛賬他秦正卿一筆也不認,原封不動地放進了卷宗,作為調查災銀案的證據。
他則讓陳明重新清點縣衙庫房,另做賬本。
百廢待興,不可一蹴而就。舊案翻地差不多,他也該着手讓百姓來過上更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