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品店内噴灑的花果香調氣味淡淡萦繞。

兩人之間片刻安靜，沈行雲動了動唇，也打了個招呼，“确實挺巧的。”

江懷光沒在意沈行雲的敷衍語氣，忽然問了一句：“女生除了喜歡玩偶，還喜歡哪些飾品？”

沈行雲眼神變得微妙，他如果要送女生禮物，問她這個前任幹嘛？這不是很奇怪嗎？

江懷光頓了頓，似是解釋：“我妹的生日快到了，她讓我給她買些禮物。”

沈行雲明白過來，詳細問道：“你妹妹多大啊？她平時喜歡什麼風格的穿搭？有沒有什麼比較偏好的類型？”

“二十出頭，至于穿搭……”江懷光默然片刻，說，“好像沒見過她穿其他什麼衣服，校服算嗎？”

“……”

看他這反應，沈行雲心下了然，也沒再問，給他推薦了幾款她覺得好看的飾品。說完之後，她補充道：“不過這隻是我的看法，你妹妹不一定會喜歡。”

江懷光嗯了一聲。

不太清楚他怎麼想，沈行雲決定在另一邊看一下帽子。

她翻看了價格，五十來塊錢。感覺有點兒貴，她猶豫了下，放了回去。

還是等周璎回來繼續逛吧。

她準備去外頭等周璎，路過結賬台，發現江懷光買了不少東西，又拿了兩個小玩偶。沈行雲随意看了眼，她推薦的幾款飾品出現在裡面。

她的視線一頓。

接着，收銀員手裡出現了那條她當時很喜歡的那條項鍊，掃完碼之後，旁邊的人正在打包。

似乎察覺到什麼，江懷光扭頭，看向了她，“我看你拿着這個看了很久，我也看了下，發現确實很好看。”

沈行雲勉強扯起唇角：“是挺好看的。”

……就是她買不起而已。

江懷光結完賬，拿了兩個袋子，一個裝飾品，一個裝玩偶。從店裡頭出來，江懷光繼續道：“你戴會很好看。”

腳步突然慢了下來。

沈行雲：“因為這項鍊本來就很好看，誰戴都一樣。”

江懷光也沒否認，隻問了句：“那你喜歡嗎？”

沈行雲想也不想，利落道：“不喜歡。”

“真的嗎？”江懷光狐疑。

沈行雲也随之停住，對上對方直白且帶了點兒犀利的眼，她心虛了一瞬，轉而含糊道：“我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很喜歡。”

靜默幾秒。

江懷光語氣有些低沉，似帶了點兒情緒，語速卻不緩不慢，“如果不喜歡，你為什麼為它停下來？”

沈行雲呆在原地，他的聲音卻沒停下來，語調輕柔，底下卻像是蟄伏着無聲的波濤。

他是帶着笑的，好像隻是單純的問這條項鍊的問題。

“為什麼要拿起它？”

“又為什麼要看了這麼久？”

沈行雲舔了舔唇，盡力讓自己不要多想，磕磕絆絆地說，“就是，看一看而已……”

江懷光盯着她的眼，喉嚨滾了滾，像是壓抑着什麼情緒。他扯起唇角，輕笑了一下：”這樣啊。”

沈行雲使勁兒的捏着手心。

明明氣溫已經微熱，但一股冷氣卻從她心裡冒了起來。

她想了想，小聲補充道：“它是好看，但是不适合我。我要跳舞，如果戴着它，會影響我的動作。激烈的舞蹈動作，也可能會損傷它。”

江懷光靜靜地聽着。

沈行雲對上他的眼，輕聲道：“所以，就隻是看看。”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微微擡起，似乎含着細小的波瀾。神情難以辨别，他動了動唇，可什麼都沒說出來。

沈行雲也不懂唇語，隻隐約覺得他要說些什麼。但看他的表情，貌似不會是很好的話。

原本活絡一點兒的關系再次凝固。

沈行雲有點不明白他是在問項鍊，還是在問兩人分手的事情了。

她想了想，老實道：“對不——”

江懷光瞥了她一眼：“别說抱歉。”

沈行雲：“……”

她看着江懷光的神情，是不願意再提，也不願意再聽，極度厭倦的模樣。他勉強彎起唇角，“謝謝你給我推薦飾品，是我問得太多了。”

沈行雲僵硬站在原地。

直到他離開，她也沒有回過神來。

她以為江懷光已經翻頁，可是好像還對那樣潦草的分手耿耿于懷。

默默躲在角落的周璎走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唉，别難過。”

沈行雲悶悶說：“我沒有難過，我隻是想不明白。”

周璎拉着她到一旁設立的椅子坐下：“怎麼啦？”

她慢吞吞地說出來：“其實這段時間，我們相處得還挺好的。我以為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提到以前那件事，他總是很抗拒，我給他道歉，他也不接受。”

周璎分析道：“可是帶來的傷害不會被磨滅啊，你當時分手分得太潦草了，但凡找一個正兒八經的理由，江懷光應該都不會這麼耿耿于懷。”

沈行雲耷拉着眼皮：“我也想過，但挑不出他什麼毛病。隻能說八字不合，我以為他會明白的。”

周璎唉了一聲：“你這樣說，才更讓人難以接受嘞。而且江懷光當初對你多好啊，确實是你做錯了，道歉不會輕飄飄的撫平傷害。你最好是，找個機會，坦誠的跟他聊一聊。”

沈行雲摸着衣服上的褶皺，漸漸心不在焉起來，她不知道要怎麼說，把她整個人坦誠的攤開嗎？

沉默片刻，沈行雲開了口：“我怕他會看不起我，覺得我可憐。”

周璎來了點兒好奇心：“所以你們當時分手是為什麼啊？”

沈行雲垂着眼，低聲道：“可能覺得，他應該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吧。”

周璎啊了一聲，沒太明白：“什麼意思？和你在一起就不美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