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
景雲從夢中驚醒,她鮮少做夢。
隻記得夢裡全是黑乎乎的一團,她找不着方向。
然後一直走啊一直走,一直走到前方顯現出些人影,有些模糊瞧不清模樣,有些清晰的一眼便認了出來。
她看到了甯幼,看到了元好,還看到了潇灑恣意的罝幹,還有見面就吵的李成器和尤知夢。
還有好些,隻是已經叫不出名字了。
可是在那一堆人裡面,沒有老和尚,任憑她怎麼找也找不到。
她就一直找,一直找,找到迷霧散去,找到那些人都離去,找到就剩下她一個人了,也找不到老和尚。
突然,腳下突現深淵,她措不及防的往下墜,想禦劍上去,可是夢裡的她沒有法術,隻好一直往下墜,景雲就這樣驚醒。
“阿雲,來,把這藥喝了。”
聽到床邊有動靜,安無就端起剛熬好的藥喂景雲喝下,又擡手擦了擦景雲額間的汗。
“外面怎麼這麼亮堂,好刺眼。”
景雲眯着眼睛邊喝邊問道。
不知是不是自己剛睡醒的緣故,隻覺得看着外面很剌眼,亮堂的睜不開眼睛。
聽罷,安無眼神稍顯遲疑,看着景雲道:
“是佛光。”
“嗯?佛光。”
景雲疑惑。
“哪來的佛光,這麼亮!”
“對了,阿無,老和尚呢。”
景雲端起藥碗,一股腦地将藥喝完,随意擦了擦嘴。
她記得當時天都捅破了,那雷刑應該進行不下去了。
景雲喝完藥就要起身。
“他現在被關在哪了,還在屠下堂?”
“我去找他。”
“他沒有在哪,他現在無處不在。”
“嗯?”
景雲聽不懂,疑惑的看着安無,他咋變成無處不在了。
安無示意景雲看向窗外。
“那滿處的佛光便是。”
“你昏倒之後,他便自戕了。”
“他的身體逐漸消散,體内的舍利也化作佛光,日日盤旋在六界上空。”
“晁長老說,這佛光持續一月才會消散。”
聽安無說完後,景雲輕笑道。
“你在說什麼玩笑話,一般降臨佛光,必是佛門弟子飛身成仙時才有的,難不成我老和尚成仙啦。”
可安無從不說玩笑話的,景雲這般想着,便直沖門外。
她禦劍環無憂寺一圈,飛到無憂寺各個角落,都找不到老和尚的身影。
她以為,她以為隻要阻止了天罰,老和尚就可以逃過一劫,她就帶他離開這裡。
不拘他去什麼地方,回無神域頤養天年也好,隻要活着就行。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救不了他!
都是哪些人逼的!
景雲怒瞪着那兩個長老所在之所,直奔而去。
景雲一腳踢開門,吼道:“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晁長老看向破損的門,蹙眉道:“景主,您這樣有失方寸。”
徐長老氣的胡子都要豎起來。
“不要仗着你取了定波劍,就可以為所欲為。”
景雲提着劍指向二人,雙眼空洞,不見情緒,嘴裡一直念叨着,誰逼的他死,誰逼的他死。
已漸漸有入魔的征兆。
忽的她揮動着這劍,指向二人。
“我要你們死。”
“阿雲!”
景雲的手一頓,轉頭循着聲音的出處看去。
“阿-雲,阿-雲。”
“嗯哼。”
景雲頭痛欲裂,雙手不停的拍着自己腦袋。
失去神智的人,會暫時失去所有記憶,唯有最深處的記憶,才會影響他們。
看着景雲這個模樣,安無輕歎氣,走向前點了景雲的睡穴,将她擁入懷中,輕撫着她的背。
“睡吧,清醒了再一一清算。”
“施主這是何意。”
“何意?”
安無撇頭看向二人,淡淡道。
“試問,若無寺中人引導,他們怎麼能入的了這無憂寺。”
“即使他們是有緣人,可怎麼一入寺就要求要見住持,她可是一直叫他子善。”
“怎麼,是有人等着這對母子拿出那個畫了個久不出寺的人的畫像,并告訴他們讓他們去哪裡尋嗎?”
“你當人都是傻的?”
說完,安無轉身就抱着景雲離開了。
“你說說這,這寺外的丫頭怎麼都這麼沒禮數,咱們好歹是長輩。”
徐長老糟心的跟身旁相伴百年的好友抱怨,可他那老朋友直盯着安無的背影正盯的入神,并未搭理他。
“欸欸欸,怎麼我的阿雲又暈過去了,你怎麼照顧她的。”
“你要是照顧不好那就換我來。”
早上剛聽說景雲醒過來了,磨到事情忙完,就興沖沖的趕過來看景雲,結果就看到她又躺回去了,直接就質問上照顧她的安無了。
原野看着直笑,誰不知道在他黃岐這,除了景雲,他誰都沒放在眼裡,該怎麼來就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