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議事廳内
罝幹正在和衆将軍在帳内議事,帳内突然敞開一絲光亮,
“小徐将軍今日是有什麼要緊事?來得遲了些”
罝幹并沒擡眼看徐明,隻關注今日各将軍呈上的軍報。
“回将軍,不算要務,今晨底下的士兵在長安街抓了一個疑似希觊細作的人,拷問了一會,耽誤了些時辰。”
徐明不喜小徐将軍這個稱呼,是一次打賭輸給了罝幹後,他才得了這個稱呼。
罝徐兩家祖輩那便有些交情,後來也沒有斷來往,所以兩家關系一直還不錯,罝幹、徐明也是從小相伴到大的,兩家的長輩們都有意撮合他們,隻是少年意氣,隻知較高下,哪生得什麼男女之情。
後來罝幹當了将軍,而他卻比她低一階,他不服,便越發和罝幹不對付。
經曆了那件事後他更是這麼想。
那時罝幹好幾日申時之後都不見人,在小兵那得知她幾日都在和一男子會面,兩人相處起來還很愉快,就這樣過了半月左右,罝幹忽然就再沒去找過那個男子。
徐明是從不在意這些的,他隻在乎軍事和與她之間的較量。
再之後,希觊向望安發兵,而在崔肅時旁邊的正是那名男子,那一戰,罝幹輸了。
果然女子總是優柔寡斷,真是不知我到底哪一點不如她。
雖有不服,卻也是坦坦正正,隻是罝幹輸了之後,時不時忍不住的刺撓她幾句。
“細作?何以見得”
聽到關于希觊的,罝幹這才擡眼看向徐明不緊不慢道
“希觊人昨日軍隊有異動時,她正大搖大擺地在城門前算命,希觊軍到城門下時,他趁亂進了城,在城中私下亂逛,到了客棧也是東張西望,也不吃飯住宿,一家家店的進,一家家的離去,又是個生面孔,士兵們就把她抓了起來。”
“東張西望,進去又出來?”
罝幹沉默片刻
“她一個人在那算的命?”
“她身邊還有另一個女子,一襲灰白衣物,眼戴白绫,容貌舉止不似缺錢的,進城後兩人便走散了。”
徐明仔細彙報。
“哦~”
罝幹放下手中文書。
“放了她。”
“為何放了她。”
“這是軍令。”罝幹直視徐明,不容置疑。
徐明憤憤不已,甩袖而去。
“欸欸欸,大哥,我觀你面相,今年二十有六了吧。”
景雲一臉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士兵。
“還未娶親?”
“啧啧啧,要不要我給你算一算,五文一個,很靈的。”
也不等士兵回答,就饒有介事的掐指一算。
“欸,這位小哥,家中可是臨水而建,且又在城西北處。”
士兵一聽便不自在了,頓時瞪大了雙眼。
“姑娘怎得知。”
“正是,姑娘說的皆對,可是沖撞了什麼。”
士兵已然信任這個姑娘。
景雲故弄玄虛皺了皺眉頭,就差似算命老道一般,摸摸那并不存在的胡須。
“原是臨水而住,倒是沒什麼,隻是恰巧又住在西北處,水上加水,極陰之盛,萬物本就遵從陰陽調和,女子屬陰,就該尋陽來配。”
景雲頓了頓。
“小哥近幾年是否議親不順,原本好好的親事,卻屢屢攪黃?”
景雲一語中的,士兵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乞求解救。
“姑娘說的極是,姑娘可有别的辦法?”
讨好似的給景雲倒了杯水。
“這倒是不難,隻需在院子西北角置一方桌子,放上羊頭,擺足七七四十九天,若是尋不上羊頭,也可換成豬頭,再添些大蒜辣椒,以此平衡風水,必能親事順遂。”
“好,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士兵連忙作禮道謝。
“姑娘姑娘,可否幫我算算我家中老母何時能痊愈。”
“姑娘姑娘,這戰事持續好幾年,姑娘可否算算戰事何時能結束,我已經好幾年沒回家了,小孩還不曾叫過父親。”
“姑娘姑娘,我…………”
…………
……
衆人親見景雲神通,一時都湧上求她算命求卦,好不熱鬧。
“欸欸欸~好說好說,一個一個的來,五文一位,童叟無欺哈。”
在牢獄裡都能攬活賺錢的,估計也就景雲一個。
“嚷嚷什麼,還不快散了。”
徐明一臉黑線,本就不情願的放掉景雲,卻不想便看到如此軍紀渙散的士兵,往日對罝幹不知多心高氣傲的,要是被她看到他手下的兵竟如此沒有紀律,豈不被她笑掉大牙。
“是。”一衆士兵皆退下
徐明走向前去,看着景雲樂滋滋數着手中銀錢,景雲亦擡頭看向他。
“将軍是來放我走的?”
“哼,倒不知姑娘神通廣大,都能算到自己幾時走,是不是才如此有恃無恐。”
“将軍心思都寫在臉上,何要我來算。”景雲看着一臉怒氣的徐明,心想
‘不就在獄中補個卦,有什麼好氣的。’
依照以往的經曆,景雲對男子倒是沒什麼好脾氣。
“你莫嚣張,别讓我發現你有異動,怎麼把你放回去就怎麼把你抓回來。”
徐明袖中雙拳緊握。
這人受刺激了?反應這麼大。
起身理了理衣服,就離開了。
“姑娘皮膚白晢,身段娉婷,這身正适合姑娘。”
店老闆指着一身竹月衣物,内袖則是嬌豔的石榴紅,腰間繡有青竹,又有金色絲線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