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開我,這樣成何體統。”進了軍帳後,方怡的俏臉羞得通紅,身子輕微掙紮。
蔚安安知她性子驕傲,再不放開她便真的惱了,笑道“好。”将她輕放在椅子上,問道“現在可好些了?”
“嗯。”方怡點頭輕聲說道,看着假扮成親兵的雙兒,心中不是滋味,吃味道“雙兒姑娘也在。”
雙兒微笑道“方姑娘,相公一直很惦念你。”
“是嗎?”方怡看向蔚安安,記得初見她時,她隻是個小太監,卻能輕而易舉的将他們沐王府的人救出皇宮,如今已然是威風凜凜的大官模樣,唯一不變的是那雙眼睛中依舊溫柔的笑意。
雙兒不自然的說道“相公,你的茶涼了,我給你重新換一杯。”說罷,端起茶碗,低落的走出了軍帳。
“雙兒....”蔚安安輕聲歎氣,她此生用情不專,心中所念的女子,哪一個失落黯然,自己内心也會跟着難受,可能這就是老天的懲罰罷。
方怡心中酸意更甚,哼道“魏大人,還真是憐香惜玉。”
蔚安安打趣道“那方師姐在海邊提醒我,也同樣是憐香惜玉了。”
方怡被她逗得掩口輕笑,這個冤家,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心中的酸意也漸漸散去。
蔚安安看她嬌媚嗔笑,如雪山初融,風韻流轉,出神說道“你可知道,我見到你多高興。”
方怡笑容一頓,神色變得凝重,說道“你不問問我如何會在那小船上?那三名女子又是怎麼回事?”
蔚安安說道“你想說自然會說,否則硬逼你也是無用。”
方怡說道“那你不怕我像上次一樣騙你?”
“怕。”蔚安安握住她柔軟的手掌,說道“是我連累你被抓入神龍教,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你上次騙我,于情于理,我都不會怪你。我隻希望,有什麼困難,你告訴我,我們一起分擔。”
“我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上次騙你出海。”方怡眼圈通紅,微微抽泣說道,擡手抹去淚痕,說道“隻要你不怪我,我也就無憾了。”
蔚安安勸慰道“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那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方怡眷戀的看着那人的俊臉,問道“你會一直記得我麼?”
蔚安安感到奇怪,剛想發問,隻見冷光一閃,方怡從懷中抽出匕首,朝自己脖頸刺去,這一下事發突然,又快又狠,帶着果斷的決絕。
“不要!”蔚安安大驚失色,洗髓經運到極緻,出手抓住了刀刃,讓匕首再也移動不得半分,饒是如此,刃尖還是稍稍刺進了,那如白瓷般的脖頸,血迹緩緩流下,鮮豔的殷紅,如璀璨的玫瑰。
方怡見她滿手鮮血,面色蒼白,驚道“安安....”
蔚安安将匕首從她手中卸下,怒道“你為什麼要自盡!”那怒氣中帶着深深的後怕,若不是練習了洗髓經,此番她就要失去方怡了。
“你的傷,我先給你包紮....”方怡看那血珠不斷的滴落在地上,心疼又愧疚,着急問道“藥放在哪了?”
手心刺骨的疼痛,讓蔚安安眉頭擰起,手掌微微發抖,背在身後,怒道“你告訴我,為什麼自盡!”
方怡心中慌亂,微微搖頭,抽噎說道“我不想再受制于人了,也不想連累你,隻有一死才能解脫。”
“相公....”雙兒端着茶碗進帳,見此情形,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将手中茶碗放在桌上,快步走進,一臉擔憂。
“是我....”還未等方怡說完,蔚安安雙唇發白,沉聲道“不礙事,你好好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
雙兒急忙打了水來,還有上好的金創藥,都放在桌邊,先給蔚安安清洗着傷口,秀眉緊皺不展,手掌的皮肉外翻,還有鮮血不斷流出,越看越觸目驚心,将手掌微微擦幹,拿起藥瓶,說道“相公,你忍着些。”
蔚安安額頭已經疼得冒出了虛汗,點頭說道“沒事,你敷藥便是。”方怡慌亂的站在一旁,什麼忙也幫不上,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雙兒利落的上藥,包紮,一氣呵成,盡量減少蔚安安的痛苦。
“啊...”蔚安安直到包紮完以後,終是忍不住叫出聲來。
方怡擔憂問道“雙兒姑娘,安安的傷是不是很嚴重。”
雙兒搖頭說道“方姑娘不要太擔心了,相公的傷過幾天就會好的,加上相公内功深厚,好的也會很快,沒什麼大礙。”
方怡舒了口氣,點點頭,口中呢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雙兒見她這樣子,心中也有了幾分猜測,柔聲道“方姑娘,你脖頸上的傷口也需要處理一下,否則留疤的話,就不好看了。”
“好不好看的,都無所謂了。”方怡甚是愧疚,不敢面對蔚安安和雙兒。
蔚安安說道“雙兒,還是給她處理一下罷。美貌佳人,若是留有了瑕疵,日後她若後悔,又該說我了。”
雙兒微笑道“相公說的不錯,方姑娘,還是上些藥罷。”
“胡說八道,我何時...”方怡聲音越來越小,擡頭說道“勞煩雙兒姑娘,着實不好意思了。”
“沒事的。”雙兒用手帕給她擦拭傷口,又仔細的敷上了藥,包紮好了,囑咐道“方姑娘,你這個傷口及時換藥,就不會留疤的。”
方怡點頭說說道“多謝了。”
蔚安安說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要自盡了?”
雙兒驚呼道“自盡?”
方怡說道“教主和夫人還有瘦頭陀、陸高軒、五龍門的掌門,都逃脫了火炮的攻擊,現在已經搶了你停在海邊的大船。教主看到帥旗是魏字旗,大發脾氣,憤怒至極,便命我上了有俘虜的小船,要我想方設法騙你去大船上。若是你發覺不對,便讓我和那幾名女子行刺你,取了你的性命。”
雙兒氣憤不已,怒道“他們這麼狠毒,真是壞透了。比起吳之榮那個壞蛋,還要壞。”
蔚安安嘲諷笑道“真是一箭雙雕的計劃。恐怕那幾名女子也是誘餌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