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客棧前廳,九難早已落座,等待阿珂和蔚安安回來。她昨日傍晚調息完畢後,出了房間才知道阿珂拉着蔚安安去救鄭克塽。
她本就不喜鄭克塽,阿珂一直對他春心萌動,叫她無可奈何,此刻冷着一張臉,十分不悅。
阿珂見師父動怒,朝蔚安安身後靠了靠,神色有些懼怕。
蔚安安笑道“師父,起的好早啊?”
九難見蔚安安身邊站着一位長相甜美的女子,問道“安安,你們這是去哪了?怎麼還帶着陌生女子回來了?”
蔚安安說道“師姐得知鄭公子被人劫走,這才叫我一同前去相救,耽擱了時辰。這位是我幼時認識的小妹妹,她遭到歹人劫擄,徒兒出手将她救下。”将她為了救自己同門,被人擒住的事,跟九難一一講述。
曾柔沒想到這人的師父是個出家之人,雖然少了一條胳膊,但其容貌極美,清麗高雅。單單是坐在那裡就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上前拱手說道“王屋派曾柔拜見前輩。”
“哦?你是王屋派的?”九難微微詫異,見曾柔點頭,語氣緩和說道“王屋派司徒伯雷一直對抗吳三桂,倒也算是英雄好漢了。”
曾柔說道“師父他說自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若要誅殺吳三桂,還需要天下好漢齊心協力,自己也隻是盡微薄之力而已。”
九難沉吟一聲道“這話所說倒是不錯。”看着曾柔微微一笑,說道“司徒伯雷收了個好徒弟。”
曾柔微微躬身說道“多謝前輩。”蔚安安沖她紮了眨眼,那俏麗的臉龐不争氣的紅了。
阿珂站在一旁,看在眼裡,就好像自己是個外人,自小到大從未見過師父這般和藹,輕咬嘴唇,抓緊了衣袖,失落湧上心頭,鼻子發酸,低着頭忍住不流出眼淚。
九難問道“你和阿珂去救鄭公子,沒出什麼事吧?”
蔚安安看阿珂低着頭,以為是她害怕責罰,笑道“師父,沒出什麼事,您放心罷。”
九難這才微微點頭,正說着鄭克塽和馮錫範從門口進了客店,身後的鄭府随從将先前在客店手上的同伴接到身邊,鄭克塽上前替馮錫範向她引見,九難見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偶爾一雙眼睛睜大了,卻是神光炯炯,心想:此人号稱一劍無血,看來名不虛傳,武功着實了得。
蔚安安沒想到他們師徒能厚着臉皮追到了客店,滿眼的鄙視,馮錫範恨不能直接動手殺了這個張狂的臭小子,但見他師父深藏不露,似是大高手,這才暫時忍了下來。
待用過早飯後,九難開口說道“鄭公子,我師徒有些事情要辦,咱們就此别過。”
鄭克塽一怔,一雙賊眼盯着阿珂,戀戀不舍,好生失望說道“難得有緣拜見師太,正想多多請教。不知師太要去何處,晚輩反正左右無事,就結伴同行好了。”
九難搖頭道“出家人多有不便。”說罷帶着蔚安安曾柔和阿珂,徑直上了馬車。
鄭克塽站在原地,一臉茫然失措,攥緊了拳頭,又做聲不得,直直盯着阿珂的倩影。
阿珂坐在馬車,見不到鄭公子了,心中既有些空落落的,又松了口氣,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感受,愁眉不展,面帶苦澀。
蔚安安問道“師父,咱們上哪去?”
九難說道“上北京去。曾姑娘你們王屋派也是順道罷,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你一個女孩子在江湖上行走,比較危險。”
蔚安安忙說道“是啊,師父她老人家說的很對,曾姑娘你跟我們一起罷。”
曾柔瞧了一臉着急的蔚安安,心中甜甜的,說道“曾柔就麻煩前輩和魏大哥了。”
阿珂呆在馬車有種壓抑的感覺,又想到鄭克塽,他雖曾做過輕薄之事,但他對自己是真的好,撫摸着頸間他送給自己的珍珠項鍊,一時間有些想念他。
蔚安安見曾柔答應同行,十分歡喜,此時一直壓制的氣血翻湧,終是忍耐不住,“噗嗤”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曾柔驚呼道“魏大哥!”
九難迅速點了他的穴道,将血止住,冷冷說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受了這麼重的内傷?”
蔚安安往嘴裡塞了一顆雪參玉蟾丸,氣血這才順了許多,說道“師父,我沒事了,休息一兩天就好了。”
九難冷聲道“阿珂,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阿珂身子一顫,說道“師弟...跟馮錫範交過手了。”
“什麼?”九難一驚說道“馮錫範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你們無冤無仇,怎麼會交手?”
蔚安安笑道“師父..這都過去了...”
“你先别說話,好好調理内息,以免落下病根。”九難皺眉,冰冷說道“曾姑娘,你在場嗎?”
曾柔點點頭,九難冷聲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曾柔有些為難,看向蔚安安,看她無奈點點頭,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
九難冷着臉,鳳眸中帶着殺機,冷冷說道“那姓鄭的要是跟來,誰也不許理他。哪一個不聽話,我就把那姓鄭的殺了!”
阿珂驚問道“師父,為甚麼?”
九難說道“不為甚麼。你師弟被他手下打成這個樣子,他不該死嗎?而且我愛清靜,不喜歡旁人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