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聰仍是袖袍一卷,将襲來的四枚金镖卷起,急忙去救蔚安安,轉頭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那五枚金镖離她幾寸有餘,卻漂浮在空中,前進不了半分,片刻之後,叮叮當當的落在了地上。
如此一來,大殿之上衆人無比驚詫聳動,這小和尚年紀輕輕,就已經練到了少林派内功最高境界的金剛護體神功,着實讓人不可思議。
護體氣牆感受到危險,随即運轉,擋下了射來的金镖,蔚安安心中慶幸,要不是修煉了洗髓經,這下怕要吃些苦頭了。
鄭克臧和李香君同時舒了口氣,看來這個義弟很有本事,别人奈何不了他。
衆人竊竊私語,歎道難怪這小和尚能和少林派晦字輩的方丈并肩,當真是有神妙的本事。
葛爾丹心下一沉,沒想到這小太監武功也如此之高,看來用強是不能的了。
此時一直沉默的馬寶說話了,隻見他輕蔑說道“少林功夫高深有什麼用,聽說貴寺窩藏婦女,不守清規戒律,根本就是名号有虧。”
晦聰臉色一沉說道“馬總兵此言差矣,敝寺從不接待女施主進寺禮佛,窩藏婦女之事,從何說起?”
馬寶嘲道“江湖上沸沸揚揚,卻是衆口一辭。”
晦聰方丈微笑道“江湖流言,何必去理會,須要向晦明師弟一樣,于外界橫逆隻來,全不動心,這才是無我的境界。”
馬寶冷哼道“可惜啊,我等終是俗人,聽說這位小高僧的禅房之中,藏着一位絕色美女,就是他強擄而來,難道晦明禅師對這位美女,也是全不動心嗎?”
果然重點還是在這,蔚安安微笑道“我房中有沒有女子,一看便知,各位若有興緻,不妨且去瞧瞧。”
葛爾丹大聲說道“好,我們便去搜個水落石出。”
“慢着...”蔚安安不慌不忙的說道“王子殿下要搜查本寺,不知道是誰奉的命令啊?”
葛爾丹說道“我又何須再奉别人的命令。”
蔚安安笑道“方丈師兄,這王子殿下的命令,我們需要遵守嗎?”
晦聰說道“不必遵守,殿下是蒙古的王子,在蒙古自然是任意施為,但少林寺不在蒙古境内,自然不受殿下管轄。”
葛爾丹似是知道他會這麼說,指着馬寶說道“馬總兵可是朝廷命官,他下的命令,你們可是要遵守。”
少林寺僧武功高強人數衆多,倘若動起手來,己方定然不是對手,又說道“你們違抗朝廷命令的話,那就是造反!”
晦聰說道“少林寺自是不敢違抗朝廷命令,不過這位總兵是雲南平西王麾下的武官,平西王權力再大,也管不到河南省來。”
這個方丈這麼精通世務,到出乎蔚安安的意料了,心想道吳三桂和蒙古葛爾丹交好,可見已有想反之意,陳近南恨不得除掉吳三桂,那鄭克臧自然不會跟雲南那邊有什麼聯盟,會不會跟蒙古有交易,若是沒有他同葛爾丹等人來少林寺幹嘛...
忽然蔚安安腦子裡靈光一閃,那個先前給她通信的人,會不會是鄭克臧派來的?
盧一峰站出來笑道“這位小高僧都答應,方丈大師何必借故阻攔呢?難道絕色美女不在晦明禅師房中,而是在....嘿嘿....方丈大師的禅房之中嗎?”
晦聰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盧大人何出此言?”
蔚安安皺眉看去,隻見他白白胖胖,怎麼看怎麼讨厭,問道“方丈師兄,這位是?”
盧一峰搶先答道“小高僧,在下盧一峰。”
“你...就是盧一峰?”蔚安安攥緊了拳頭,陰沉的說道,狹長的雙眸閃過殺氣,恨不得此刻就将他千刀萬剮。
“是我,有什麼不對嗎?”盧一峰見她這幅模樣,心中發怵。
蔚安安忍了下來,将他的樣子記在腦海裡,眼下還不到收拾他的時候,要搞就搞的他身敗名裂,人盡皆知,才能報雙兒蕊初和徐天川的仇。
葛爾丹怒道“方丈大師,你這般阻攔我們搜寺,可是在縱容這小高僧窩藏女子?”
晦聰說道“王子殿下口口聲聲說師弟窩藏女子,可有證據?空口無憑,就要誣陷我師弟嗎?”
葛爾丹冷笑道“當然有,我們有人證。”
忽然他身後一人嬌聲道“殿下,我師妹确實被這小和尚捉去了,快叫他們交出人來,否則我們決計不能罷休!”聲音嬌脆,卻底氣不足,似有心虛之意。
蔚安安朝她看去,原來阿琪扮成男人,臉上塗了黃蠟,還粘了假胡須,雙目低垂,不敢和她四目相對。
葛爾丹說道“人證在此,還有什麼好說的,要不就讓我們搜寺,要不就将這小和尚和那女子交出來,否則少林寺窩藏女子的,怕是在江湖中傳遍了。”
“王子殿下,此言差矣,據我所知,這位小和尚是不會強搶民女的,因為他是個太監啊。”低沉的聲音響起,鄭克臧帶着笑意說道。
葛爾丹怕自己計劃功虧一篑,嗆聲說道“你怎麼知道,你認得他嗎?”
鄭克臧說道“我可是親耳聽到您身旁這位姑娘說小和尚是個太監,難不成是殿下身旁的姑娘在撒謊?”
說着沖蔚安安眨了眨眼,蔚安安微微一笑。
忽然馬寶身後走出一人,抱拳說道“我可以證明,這位小禅師對我王府有極大的恩惠,他出家之前,本是皇宮中的以為公公,所以強搶女子什麼的,絕非事實,還請王子殿下和姑娘明鑒。”
衆人聽了,心中自有判斷,若他是個太監,那自然不會強搶女子,藏入寺中。
葛爾丹暗道不好,這次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蔚安安認出他曾在康親王府的楊溢之,剛剛他一直站在馬寶身後,沒有發現他。
楊溢之說道“殿下,這位小禅師出家之前,大大的有名,是手誅大奸臣鳌拜的安公公,我們王爺受奸人誣陷,蒙受不白之冤,全是這位小禅師在皇上面前力辯,大恩大德,至今未報。”
衆人也曾聽聞殺鳌拜的小安子名頭,也有家人被鳌拜所害的,不由的臉上顯露欽佩感激之色。
蔚安安笑道“楊兄,多日不見,從前的往事,就不必再提了。”說着朝鄭克臧看去,隻見他毫不驚訝,面色如常,可見早就知道此事。
衆人隻知道楊溢之随馬寶上少室山,除了平西王手下和葛爾丹之外,就連昌齊喇嘛都不知道他的姓名,聽到蔚安安的稱呼,兩人自是相識無疑,也沒人懷疑他所說的話了。
楊溢之說道“禅師慈悲為懷,與人為善,說是小事一件,但我們王爺确實感激無比。雖然皇上聖明,是非黑白,最後定能分辨,可若非禅師早就代為言明真相,這其中波折,可就難說的很了。”
蔚安安說道“楊兄,嚴重了。”心想這麼好的漢子,為何追随吳三桂呢,真是跟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