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清的規矩,将士出征,若是沒有诏書,不得擅自回京。
雖然蔚安安距離北京不過二十裡,同樣不能自行回宮,面見康熙上奏。
于是當即下令,命兩名佐領,十名禦前侍衛,領着三百名士兵,押着元義方等四人,連夜回京,上奏康熙,不得耽誤。
處理完一切,蔚安安這才回到自己的帳篷,雙兒上前說道“相公回來了,曾姑娘等了許久,我去看看王大哥。”不等蔚安安說話,就徑直走出了帳篷。
蔚安安不明所以,撓頭說道“這丫頭今天怎麼這般着急?”
曾柔知她是吃味了,出于自己的私心,并未點破,說道“魏大哥,你回來了。”
蔚安安笑道“曾姑娘剛剛委屈你了,如此這樣才能安撫住官兵...”
曾柔上前伸出手掌,兩枚骰子躺在手心,說道“為我再擲一次骰子吧。”
蔚安安愣了愣,笑道“可以啊。”拿起骰子,剛想随便一擲,曾柔溫柔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擲個别十吧。”
蔚安安手指一頓,微笑道“曾姑娘有所不知,這骰子能擲出什麼來,全憑靠着運氣,不是說擲什麼就能擲出的。”
“是嗎?”曾柔喃喃道,将骰子拿過,仔細的看着,說道“若是别人想必是很難辦到,對于魏大哥來說,怕是容易的很。”
蔚安安低垂眼眸,問道“曾姑娘為何這麼說?”
曾柔緊握骰子,貼近心口,說道“我雖武藝低微,但也聽師父說過,内功高深者,就是力舉千斤,也是不在話下,更何況改變骰子點數呢。我擲的點數小之又小,勝之容易,但要輸掉卻是難上加難。”
蔚安安沉聲道“沒想到曾姑娘溫柔内斂,心思卻如此細密,司徒伯雷沒有看錯人。”
曾柔美眸閃爍問道“你真的是故意輸給我,為什麼?”
蔚安安說道“司徒鶴帶人殺官闖營,失手被擒,下場隻有死路一條,手下之人必也獲此同罪,若要護你周全,唯有此法可行。”
曾柔柔聲問道“魏大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蔚安安想了想說道“且不論你我兒時的緣分,再說了我總不能眼看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這麼香消玉殒了吧....”
“魏大哥,我喜歡你。”曾柔上前,纖細的雙臂輕輕環住那瘦削的身子,頭抵在她的肩窩,柔聲說道“從兒時你給我買糖葫蘆以後,我就一直記挂着你,可是天下之大讓我去哪尋你,偏偏老天讓你我有緣相遇,救我于危機之中,而我...喜歡你好久了。”
蔚安安身體緊繃挺直,一動不動,聽着曾柔直白的言語,心中既高興又害怕,且不說自己是女子的身份,難道在這森嚴的古代,自己真的能和男子一般三妻四妾嗎?
現在曾柔還不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若是她知道了,又會怎樣?
蔚安安越想越後怕,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手微微發抖。
曾柔繼續說道“這些話是我鼓足了勇氣才說出口,魏大哥,你喜歡我嗎?”
等了許久沒聽到蔚安安說話,曾柔擡頭看去,關懷問道“魏大哥,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蔚安安深深呼吸,鄭重說道“曾姑娘,我有件事要告訴你,等你知曉後,你應該不會再喜歡我了,甚至....會厭惡吧,但我不想騙你。”
曾柔不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又怎麼會厭惡魏大哥呢,忽然心中有微弱的慌亂,平複了下心情,說道“魏大哥你這麼嚴肅,到底是什麼事?”
蔚安安說道“此事關系重大,你得答應我,隻能你一人知道,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包括你師父,倘若他人知曉了,我便會萬劫不複。”
曾柔心中的不安越加放大,問道“魏大哥,你是不是卷入了麻煩之中,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蔚安安說道“還請姑娘先答應我。”
看她如此鄭重,曾柔也不敢怠慢,舉起三根手指說道“曾柔在此對天發誓,魏大哥要對我所說之事,絕不會向外透露,若是我透露出去,有外人知道,就讓我父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甯。”
蔚安安這才放心,她知道古代人發的誓不敢輕易違背,尤其是江湖人更甚。
曾柔問道“魏大哥,這下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蔚安安點點頭,看着曾柔水靈靈的眼睛,沉重的開口“其實...我是...”
就在此時,軍帳外傳來嘈雜的聲音,一侍衛進帳拱手道“副都統大人,外面...”
突然被打斷,蔚安安不悅,喝斥道“未通報就進入軍帳,視軍法何在!”
那侍衛被吓的一驚,以往的副都統都溫和有禮,沒想到發起火來,氣勢竟如此威嚴,連忙半跪在地上說道“屬下知罪,請副都統大人恕罪。”
蔚安安說道“起來吧,念你初犯,這次不予追究,下次若是再犯,必将軍法處置。”
那侍衛起身道“多謝副都統大人,屬下謹記。”
蔚安安問道“外面亂糟糟的怎麼回事?難道又有人闖營?”
曾柔一聽,心提了起來,害怕司徒鶴氣盛輕狂,帶着人去而複返,跟官兵發起正面沖突,那就壞了。
那侍衛答道“回副都統大人,沒有賊人犯上闖營,隻是剛剛烏佐領在軍營外巡視之時,發現一匹通體黝黑,體态神俊的馬匹,被栓于樹上,未見其主人,烏佐領想牽了來,将其獻于副都統大人,隻是這馬性子野烈,踢傷了好幾名侍衛了...”
曾柔看向蔚安安,兩人脫口而出道“黑美人?”
曾柔着急跑出了軍帳,蔚安安追了上去,說道“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