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公子,何必愁眉苦臉。”
落懷遠擡頭時,便瞧見的是許院深一副輕松模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中還拿着一袋東西。
“何事?”他并不像動,仍然癱在椅子上,有些無力地問。
看落懷遠這副模樣,許院深的神情也嚴肅起來。“近日來廣濟堂的人翻了倍,他們的症狀均為高熱,而且其他情況也沒有什麼不同,聽說東城富貴人家裡,還有一些人精神恍惚,倒是有些瘋癫。”
落懷遠擡起頭,不解地看向他。“所以?”
許院深也在他面前坐下,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将其拆開。“這是八方來财的香料嗎?”
落懷遠看了看,随後點頭。“這香料有問題?”
許院深面上露出難色。“現在還不确定,但是我問了問那些來看病的人,他們都是在買了香料後半個月出現的症狀,但是我也看了,并沒有什麼大問題。”
落懷遠聞聲把身體坐起來,一手撐着桌子,盯着面前堆積的香料,道:“自從八方來财開業後,我也用過這些香料,但并未有事。況且我前日卻質檢,香料也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我自從買香料後,也并未用過幾次,許是這個問題?”
許院深長歎一口氣。“如今并不知道原因。若是按照你這麼說,我也該得病了。”
“我讓常尋去查查,這段時間這裡也收了一些人,算是可靠。”落懷遠看向内閣,眼神有些冰冷。
常尋被喚出來,簡單聽落懷遠闡述了此事後,眉頭也是一緊。“主上,這件事定有蹊跷,若是直接去查,會不會打草驚蛇。”
落懷遠閉上眼,搖頭。“但現在别無他法,敵暗我明,東郊居民一大部分都有了病,就算着不是我們的香料引起的,我們也應該為城裡的百姓着想。”
常尋不語,好一會後,才領命遵旨。
待常尋出去,兩人均不說話,店内氣氛一時間很是壓抑。
“落公子,常尋既已帶人出去查找,那公子你也不必着急,我相信若是沒問題,一切自會水落石出。公子就别再愁眉苦臉了,一點也不襯公子這張風華絕代的臉。”
許院深看落懷遠總是悶悶不樂,便存心打趣,用手撐着臉,歪頭看着落懷遠。兩人就這麼一動不動,僵持好久,知道落懷遠被盯地有些發怵,才趕緊揮手。
“行了,你别這麼瘆人,我感覺你要把我吃了。”落懷遠翻了個白眼,把視線從許院深臉上移開。
許院深對于不愉快的事情倒是忘記得很快,先前對于香料的事情早已抛擲腦後,此時看到落懷遠的反應,有些想笑,但又不敢出聲,捂着嘴佯裝咳嗽一陣後,在落懷遠帶着刀的眼神下,才堪堪停下來。
“許公子還有别的事嗎?”落懷遠看許院深一副欠揍的樣子,咬牙切齒道。
“若是沒有事情,難道就不能來找公子了嗎?“”許院深裝作十分痛心,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落懷遠,“上次是公子說的,我們是朋友。許某可清楚的記得呢。那夜是誰來找我,讓我跟着他去挖棺材......”
不等許院深把這件事說完,落懷遠就趕緊打斷:“好好好,我們是朋友。但挖棺材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提,要不然,”落懷遠突然将頭湊上前,冷冷看着許院深。“你我都沒有好下場。”
看落懷遠親自承認後,許院深才閉上嘴,就這麼翹着二郎腿,靜靜端詳落懷遠生氣說的樣子。之前倒是沒發現,落懷遠竟長得有這麼好看。
落懷遠人看起來冷,再加上幾個月前他在杭城的名聲并不好,這“花花公子”的名号一旦打出去,幾乎算是給他定了性。
從真正認識落懷遠開始,許院深也隻是覺得他長得不難看。如今為了等落懷遠消氣,時間一長才發現他的耐看。
他皮膚有些瓷白,杏眼半垂看着地上,薄唇緊抿,青絲從他的肩頭上披下,額前的碎發微微遮住他的臉。一副清冷美人的模樣。許院深心想。隻是白瞎了這副臉,卻有個不禁逗的脾氣。
許院深無奈搖頭。“落公子,理理我?”
許院深還想說,但從外面已經走進來了一個小厮,正是常尋帶着出去的那個。
落懷遠也暗自長舒一口氣。“别急,說。”
“常公子查到一些眉目。他方才派小的去另外幾家,裝作客戶。小的偷聽了一段時間,才發現,杭城另外幾個香料鋪子的老闆,聚在一起,正談論該如何讓八方來财的客源減少呢。”
“嘶。”落懷遠聞言蹙眉。“行,你下去吧,讓常尋繼續查,再多找些信息。”
“是。”
小厮離開後,落懷遠才把頭轉向一旁看戲的許院深。“許公子,熱鬧也看夠了,那是否就可以離開了?”
最後,許院深是被落懷遠強拉着出來的八方來财。
回廣濟堂的路上,一想到近日的落懷遠,許院深就不禁有些想笑。後來,兩人回憶起這段往事,落懷遠還總是因他的不要臉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