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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繡品那日,景府門前的玄鐵戟映着符貞蒼白的臉。景夫人華雲紡房裡的沉水香混着鐵鏽氣,熏得白澤眼睛裡的孔雀羽泛起死灰。保養得宜的指尖撫過繡紋:"這銀絲倒像邟水畔的月光。"螭紋镯突然撞出清響,"賞。"
荷包擲在地上,二十顆金瓜子滾進磚縫。符貞叩首時,瞥見槅扇後玄色袍角一閃——那人蹀躞帶上懸着的半塊虎符,暗紋恰與長公主府的螭紋磚嚴絲合扣。
歸途馬車碾過教坊司新譜的《折紅英》,符貞将荷包翻過來,夾層裡黏着片帶血的孔雀翎。羽管中銀鍊纏成北鬥狀,綴着的珍珠刻着景氏私印。她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燕雀南飛時,莫數他人巢中金卵。"
是夜西廂房闖入個醉酒的粗使婆子,将鎏金手爐砸在妝奁上:"擺什麼清高…景夫人賞的…不過是打發貓狗的玩意…"符貞望着滾落腳邊的孔雀翎,銀鍊在月光下碎成北鬥殘星。
三更梆子響時,檐角鐵馬驚起寒鴉。符貞将素帕浸在艾草水裡,血漬化開成邟水關的殘月。熏籠裡雀金線蜷成灰燼時,她忽然看清自己的命數——不過是貴人指尖的金絲,繡完祥瑞便要焚盡的餘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