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兩個人隻逛不買。累了就找一個路邊的茶水鋪子,點一壺最便宜的菊花茶潤潤喉。一整天下來,隻花了五百文,給張雨福買了兩雙好棉布鞋。他為了照顧兩師徒,每天跑來跑去,從随雲鎮帶來的鞋子已經壞了。
等回到客棧。張夫子見薛時星隻給張雨福買了兩雙鞋,心裡酸溜溜的。又想起前幾天張雨福要花二兩銀子給薛時星租轎子,心裡更酸了。又想起,鞋和轎子都是花得自己的錢。“酸”就變成了“恨”。然而薛時星對此毫無反應。在他的心目中,師父是一個“谪仙人”。他根本沒有領會到師父的傲嬌。于是張夫子更加恨恨地了。
逛了兩天,薛時星就不再逛了,把心神恢複到讀書中來。雖然府試還沒有正式放榜,但此時離院試隻有一個多月了。
從院試開始,策論成為了重點考察題目。張夫子每天早上仍然給薛時星講五經。像府試那麼幸運的事情,不會總是出現。下午則由張夫子出題,薛時星寫一篇策論。然後再由張夫子批改講解。晚上則仍是背書。
很快就到了府試放榜的日子。薛時星一大早就帶着張雨福去看榜。
此時老百姓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科舉放榜是少有的大衆都關心的話題。所以看熱鬧的人很多。一大早,試院外的布告欄前就擠滿了人。大家腦袋貼着腦袋。
人群外,賣貨的小商販雲集。賣糖水的,賣零食的,賣花的,賣小玩意兒的,應有盡有。
巳時一到,榜單即開。
人群都往前面擠,想早點看到。這次連張雨福也擠不進去了。府城的老百姓太熱情了。薛時星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面,在榜單上找自己的名字。他從頭開始看,一個一個看去,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一時就有點心急。不過張雨福很快在榜單上看到了薛時星,叫着:“星哥兒,星哥兒,在這兒。你在這兒,你考上啦!”
薛時星擠到張雨福那裡,果然看到自己的名字寫在榜單上:“薛時星,第三十七名。”
薛時星很高興,近一年的努力終于有了階段性的成功。同時也舒了一口氣,任務總算完成了一半。
可高興之餘,他又有一點點感傷。
這次獲得府案首的,是一個叫李子明的府城考生。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名次高一些呢?他知道自己是被覆場的兩篇五經文拖累了。如果按照一早和張夫子制定的計劃,等學完了五經再來考試。說不定也能争一争府案首。
“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得必有失。”薛時星安慰自己道,“等以後我去參加鄉試,說不定能中個解元亞元。”
薛時星給自己打了氣,又精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