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闆渡口,寒江子運轉内功一掌劈向一艘舟船,飛身越上船頭,速度十分快地駛向河對面。
水流湍急,他也不躲不避,直接以内力壓過去。
離對岸還有數丈距離,他便迫不及待地運轉輕功,足尖涉水踏過蘆葦叢,穿過無人的荒草山路,在黃昏沉入大山之時,抵達至一處山間小院。
小院僻遠幽寂,連盞燈都未點,不像是有人長期居住的樣子。
他面色沉了沉。
剛擡腳,倏地察覺到什麼,轉身掌風未落,便瞧見一人提着個花草燈籠,微笑着開口。
“寒江子前輩,久候多時。”
寒江子面色愠怒,他忍着巨大的怒意收回手,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放蠻人入青州!你們明知,我與蠻賊不共戴天。”
那人笑意不變,甚至連語調都一如既往的平和。
“寒江子,你沒資格問緣由。不過主子說了,您是江湖豪俠,他也不是賣國之人。此次過後,前輩與主子兩不相欠。當然,前提是前輩勿要過多的插手這件事情。否則——”
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寒江子冷笑一聲:“好!希望你們能言而有信。否則,老子也不怕一命抵一命。”
說完,他一掌震碎手邊的栅籬,轉身幾乎擦着那人的肩膀離開。
“來人,将這處平了,不要留下過多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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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似乎有些年頭沒有使用了,裡面長滿了厚苔藓,前日下過雨,透過山岩縫隙漏進來的雨水,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坑窪水灘。
謝媛目光落在被踩得凹下許多甚至秃了大半的綠苔上,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你說,什麼利益誘惑,可以抵得過家仇國恨?”
王庭之掩住口鼻,他不喜洞中潮黴的味道,悶聲道:“或許,他也被騙了。”
“騙?呵……”謝媛倏地回頭,盯着王庭之看了一會兒,忽而扯了扯嘴角,“也不無可能。畢竟,在騙人方面,你是行家。”
王庭之:“……”
他張了張嘴,一聲“将軍”剛喚出口,倏地神情一變:“小心!”
在他伸手想攬住謝媛地腰後退四哥,一之手搶先橫過來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呼:“趴下!”
“轟”地一聲,與黑暗相伴而來的,是少年将軍的堅硬懷抱與地動山搖。
還有一句地道的北境咒罵。
“寒江子,□□他爺爺的腿兒,老王八犢子!”
謝媛想過寒江子不可信,也想過密道會有問題,但沒想過,對方居然會炸山。
陰溝裡翻船,不外如是。
再次醒來時,謝媛視野一片昏暗,雙手被後綁,整個人搖搖晃晃撞來撞去,碰到了被亂石砸到的傷處,她有種渾身散架的感覺。
不對!
她的甲胄是他爹找來玄鐵石特意打造的,就算密道爆炸山石滾落砸滿身,她也不至于渾身痳痛。
她試着運起内功,果然……
她被下了麻沸散。
“前面十裡處就是青州城,現在城門關閉,我們就在此處歇半宿。等明天一早,就分批進城,午時再分批從西門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