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守鳴風谷的五千精兵幾乎傾巢而出,謝文淵領兩千兵力從正面突殺,其他将領兵分兩路,從側翼包抄。
誓必要将這支南蠻軍剿殺在鳴風谷境内。
“怎麼回事!?姓謝的怎麼突然發瘋了?撤!快撤!快!”
南蠻主将收到的指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拖住北境的軍隊,這麼多天來他們都習慣了對方跟個龜孫子似的,怎麼叫罵都不出來。
沒想到對方突然全軍出動,他們本來再過幾日就陸續撤退,沒想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南蠻軍隊一路潰逃,隻剩下主将耶律和風領着數百名心腹逃出重圍,郭副一路殺紅了眼,不顧謝文淵等人的制止,繼續追殺。
謝媛趕到時發現不對勁,他按下林副将,道:“你先撤回鳴風谷内,與錢參将通個消息,叫他也勿輕舉妄動!”
“那主帥你呢?”林副将擔憂地看向謝媛,他也發現了不對勁,“謝參将是守成派,一般不會輕易全軍出動。”
謝媛神情凝重,她道:“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且南蠻軍一向好争勇好鬥,不會輕易退兵,我擔心……”
謝媛話語未竟之意林副将心領神會,他慎重地點了點頭,抱拳道:“主帥放心,屬下定死守鳴風谷,絕不讓蠻子踏近半分。”
“嗯,交給你了,林大哥!”
謝媛拍了拍林副将的肩膀,對方神色激動,動了動唇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朝謝媛行了一個軍禮,目送她點了一支騎兵離去。
鳴風谷易守難攻,就算是當年南蠻第一猛将耶律察赫也是有來無回,被困死于此。
但若出了鳴風谷境地,黃沙暗流無數,大晉将士不如南蠻常年遊走熟悉地勢,謝媛擔心他們會被反将一軍。
謝媛急速行軍,但還是慢了一步,郭副将已經殺暈了頭,追着耶律和風出了鳴風谷。
謝文淵等人勸阻不及,但事已至此,不能留耶律和風活口,他們也随後從兩側繞後包抄。
“主帥,還要追嗎?”
謝媛回首瞧了眼滿地傷員,道:“追!”
黃沙滾滾,暗流湧動,郭副将狼狽地從愛駒背上翻滾下來,眼睜睜看見陪他征戰多年的戰馬不停地厮鳴掙紮,慢慢陷入泥沙中。
身後的将士也有近半被暗流卷入,他睚眦欲裂,盯着百米處驟然停下來的耶律和風狂吼。
“耶律小兒,你無恥!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和老子真刀實槍地高,使陰招算什麼本事!”
耶律和風大笑起來,一改之前的倉惶,甚是得意地道:“看來郭将軍忘了你們中原有句古話,叫做窮寇莫追。”
“哈哈哈哈!我們蠻楚有大漠之神庇佑,郭将軍不請自來,賽特神發怒了,你們一個也逃不了!”
耶律和風舉起彎刀騎馬打轉吆喝,像是在念什麼禱祝。
倏地,一隻雄鷹飛了過來,在天空不停地盤旋尖唳。
耶律和風頓時眼睛一亮,自認為受到大漠之神賽特的祝福指引,他猖狂地大笑不止,彎刀在頭頂轉圈,領着百餘人殘部轉身沖向郭副将。
“蠻楚勇士們,随本将軍殺回去!沖啊!賽特神祝福你們!”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将士如打了雞血一般,紛紛舉起彎刀“喲喲喲”。
郭副将此刻想撤退已然來不及,隻能憋着一口氣,也提起長刀,大喊起來。
“将士們!士可殺不可辱!沖啊!”
兵戈甲胄相撞,刀槍交接,馬蹄嘶鳴,伴随一聲聲怪異的鷹唳,身後将士不停地倒下,或被流沙吞噬,或被南蠻殘忍地肢解。
郭副将抹了把臉上的血水,睚眦欲裂。
“無恥小兒!老子和你拼了!”
郭副将提着一口氣,憑着一腔怒氣從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一刀砍向耶律和風的坐騎。
鐵馬凄厲慘叫發瘋似地将耶律和風甩下,郭副将翻身一滾,躲過揚起的馬蹄,拽住耶律和風将他狠狠地掼倒在地,騎在他背上。
“老子原本就是賤命一條,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說罷,他舉起長刀砍向耶律和風後脖頸。
“郭副将,小心!”
倏地,沙鷹盤旋爆發一道刺耳的尖唳,一道箭矢攜雷霆萬鈞之勢射向郭副将後背。
殘陽如血,郭副将在失去意識前,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劍光凜凜。
“謝小将軍,對……”不住……
“你對不住的不是我,是追随你的将士!”
謝媛拎起郭副将,扔給謝文淵,瞥了眼頭頂還在挑釁的沙鷹,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南蠻援軍,下令。
“你們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