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淑琴看着結婚證上的名字和照片思索了很久,又用手指頭摸了摸鋼印是不是真的,才再次看向鐘毓:“真的呀?你怎麼會跟他……咋認識的?”
鐘毓言簡意赅:“他就是段茹阿姨的兒子。”
“原來是這樣啊!”齊淑琴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在對當前的狀況進行了梳理之後,立刻換上了一幅慈祥的笑容來,“是你呀,你媽媽從來沒給我說過她兒子叫溫斯年,哎呦太好了太好了,小毓是一直在跟你談戀愛是吧?這孩子,她都不給我說,我一點準備都沒有,真是——”
溫斯年及時解釋:“沒有阿姨,我們也是才确定關系的,不是故意不告訴您。”
“哦,”齊淑琴頓了兩秒,才笑着一拍溫斯年,“都領證了,還叫阿姨啊?”
溫斯年愣了一秒,很快速地看了下鐘毓,然後笑起來:“媽。”
齊淑琴笑逐顔開,還要再說什麼時,被鐘毓适時打斷:“媽,中午和段阿姨溫叔叔一起見面吃個飯吧。”
“對對對,應該的,”齊淑琴連連點頭,“大家趕緊碰個頭,把事情商量妥當,哎呀!”她突然大叫起來:“嘉承嘉藝還在學校沒回來!”
溫斯年聞言看了鐘毓一眼:“是你弟弟妹妹吧?在哪個學校?”
齊淑琴立刻接上:“在A市工商大學,嘉藝是外語系,學的西班牙語,嘉承是金融專業,成績都很好的。當年高考的時候壓力太大了,那一年的題又格外的難,發揮失常了,本來兩個小孩都可以上A大的,他們兩個高三的模拟考試都是過了A大分數線的。”
齊淑琴一說起兩個小孩就滔滔不絕,溫斯年耐心有禮地聽着,禮貌地回答:“媽,不用擔心,A工大比A大還近,我請工作室的司機去接下弟弟妹妹,一個多小時就能到了。”
“不行不行的,嘉藝最近在準備外語演講大賽,嘉承也有學生會的工作,工作日很忙的,每天我們打電話都說不了幾句,很匆忙,”齊淑琴思考了兩秒,“這樣吧,推遲兩天,等周末他們回來,咱們一家人一起。”
溫斯年愣了下,看向鐘毓,以眼神征詢她的意見。
鐘毓望着齊淑琴,似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移開了眼神:“随便吧,但今天我們倆需要去拜見一下雙方父母,這是基本禮貌。”
“當然當然,”齊淑琴點點頭,“你們的事自己安排,我們見面主要是确定一下婚禮流程之類——”
“另外,”鐘毓沒什麼表情地打斷了,“我們不辦婚禮。”
“不辦?為什麼?”
“他的職業特殊,辦婚禮沒辦法保密,上了新聞我們彼此的工作都會有影響,這個不需要商量,”鐘毓擺擺手中止了這個話題,“我今天晚上還有晚自習,時間很緊,先回家吧。”
回到家後,鐘爸爸的反應也和齊淑琴相似,初初有些震驚,但也很快接受了,還跟溫斯年進書房聊了很久的時間,出來時喜笑顔開,拍着溫斯年的肩膀說:“小毓交給你,我很放心。”
鐘毓有些困惑,從小到大,與熱愛為她規劃人生大小事的母親不同,父親對她一概疏于關心,父女倆甚至都沒有單獨聊過這麼久的天,他和溫斯年能聊些什麼,還這麼開心?
在前往溫家的路上,隻剩兩個人時,鐘毓實在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你今天在書房和我爸爸都聊了些什麼啊?”
“你怕我被你爸爸為難嗎?”溫斯年笑着問。
鐘毓:“誰擔心了,隻是覺得很奇怪啊,你們第一次見面聊什麼能聊這麼久。”
“當然是關心你,囑咐我要對你好什麼的,”溫斯年很快地握了下她垂在身邊的手,“放心吧。”
真的嗎?
平時從未表露過關心的爸爸原來也會在意她的婚姻會不會幸福嗎?
鐘毓于是也笑了一下。
到溫斯年家與段阿姨溫叔叔的見面過程比較困難,主要因為段茹阿姨太過興奮,恨不得下一秒就沖去鐘毓家跟她父母商量婚禮的事情,被鐘毓婉言拒絕後,又一臉遺憾地要鐘毓留下來吃晚飯,晚飯太過豐盛以至于她吃完差點遲到,還是溫斯年開車送她回了學校。
上完自習已經晚上九點,這一整天消耗精力太多,鐘毓疲倦地騎車回了自己租的小房子,剛躺下沒多久,齊淑琴就發來了消息。
【媽媽:小毓,下班回家了嗎?】
【鐘毓:回了】
齊淑琴立即發來一條長達六十秒的語音。
“小毓啊,今天媽媽見了斯年,這孩子很不錯,你跟他早早定下來也好。之前媽媽一直催你結婚,搞得你也不高興,其實媽媽也隻是希望能多一個人愛你,對你好,和你一起到老,這樣媽媽也就放心了。他性格還挺好的,家裡條件也好,雖說當演員肯定聚少離多,但至少能給你很好的物質條件,總之,媽媽很滿意他。”
鐘毓将語音聽了兩遍,心裡軟軟的。
因為催婚和相親,母女倆已經有很長時間關系僵硬,此刻鐘毓也想坦誠地說一些什麼來回應母親,她剛要按下發語音的按鍵時,齊淑琴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對了,雖說夫妻間要彼此坦誠,但也不是什麼都要說,有些不該說的就永遠忘記,比如你高中時去看心理醫生,這種事說大不大,但要是說了很影響别人對你的看法,記住哦,千萬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