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胎,”溫斯年補充,“多生優生,幸福人生。”
“……但願吧,”鐘毓:“那小陸呢?”
“小陸送吳雪去的醫院,你知道的,吳雪是個工作狂,要生的前一秒還在辛勤工作。”
鐘毓:“……那許言科呢,他不至于也去陪産了吧?”
之前一直懶洋洋的溫斯年此刻卻像聽到什麼指令一樣坐得筆直:“你問他幹嘛?他很花心的,他以前還跟吳雪告白過!”
無意吃到瓜的鐘毓:“……”
“算了,我不問了,你還能走得了路嗎,我送你回家。”鐘毓最終選擇投降,帶着很難判斷是不是醉了的溫斯年出門,上了他停在路邊的車。
她打開車載導航:“送你回哪個家?段阿姨家還是你自己的房子。”
溫斯年俯身湊過來,他身上酒味很淡,反倒是洗衣液的香味更明顯,很淡的松木香,後調是柑橘類的氣味。
這麼近的距離讓她走了下神,轉眼溫斯年已經在導航輸好了目的地。
她踩下了油門。
溫斯年靠在門邊望着她,鐘毓的神情專注而認真,那是一種很真實的存在感,與夢裡那種消瘦易碎,随時要被風吹走的樣子并不相同。
酒勁逐漸上頭,溫斯年一時不能分辨,究竟是真的夢境驅使他去接近鐘毓,還是他太想靠近對方,才會有這種夢。
“鐘毓,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鐘毓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而後才輕聲道:“我在開車,這個時候聊這些不合适吧。”
“抱歉,我之前并不是故意不聯系你的,我去鄰省補拍,中間出了一些意外……”
鐘毓搖了搖頭:“沒關系,你不用為此道歉,這很正常。”
這實在不能算是好的答案,鐘毓像是在撇清與他的關系,從前相處拉近的距離在此刻再次變遠,溫斯年感到無措。
車内的氣氛像是凝滞了一樣,粘稠的空氣讓呼吸變得困難,燥熱而心煩意亂。
或許是酒勁上頭,他直白地問:“你不生氣嗎?”
鐘毓直視着前方的道路,半晌才笑了笑:“當然不會。”
“那你為什麼要跟李子傲約會?”
“什麼?”鐘毓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匆匆轉眼看了溫斯年一眼,“你怎麼認識……是我媽告訴了段阿姨嗎?”
溫斯年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鐘毓手忙腳亂地将車停到了路邊,整理着剛剛的對話,溫斯年卻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再次逼問:“為什麼要跟他約會?他比我更好嗎?你更喜歡他?”
“隻是家裡介紹的相親對象,”鐘毓撇開眼神,“我想我有權利社交。”
“你當然有,但我說的不是社交,”溫斯年步步緊逼,“可是你這麼快就要跟他結婚了嗎?”
鐘毓蹙着眉望過來:“隻是訂婚……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溫斯年的心沉到了底,他在驗證夢境,也在詐鐘毓的話,可鐘毓居然真的就要和對方訂婚了。
“隻是訂婚……我想你應該知道婚姻的意義吧,你了解他嗎?你有對自己負責嗎?僅僅是家裡人介紹的相親對象,認識幾十個小時,就可以向他托付終生了嗎?鐘毓,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你真的喜歡他嗎?你确定要和這樣一個幾乎陌生的人相互扶持,共度終生,僅僅是長輩牽線,就可以和陌生人結婚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鐘毓長達幾天的忍耐和低落此刻被溫斯年的一連番質問激發了出來,她呼吸急促,“我跟什麼樣的人結婚和你有什麼關系!我喜不喜歡他了不了解他跟你又什麼關系!你為什麼要來逼問我!”
原本咄咄逼人的溫斯年一下子安靜了下去。
鐘毓情緒太過激動,以至于有些淚花不受控制地從眼角冒出來:“是誰說要追求我要對我好的?你是大明星,是天之驕子,我不過是你乏味生活的一點調劑,三分鐘新鮮就過去了。溫斯年,我不想這樣,如果你想找新鮮,去找别人好不好?”
“我會難過很久,才能忘記。”
一場不受控制的傾訴,她說出了心底最真的話,沒有僞裝,赤裸而坦誠,直白得讓她發抖。
她準備好聽到對方答應離開他的生活,卻再次嗅到了靠近的柑橘味。
溫斯年垂着眼睛,很小心地用軟紙巾擦掉她的眼淚。
“抱歉,剛剛我太兇了,隻是想聽你說一些真心話。”
這場景讓她困惑,鐘毓懷疑是她在做夢。
因為下一秒,溫斯年就握住了她的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冷落你,也不是為了找新鮮才靠近你,我喜歡你,鐘毓。”
鐘毓看着近到可以感知彼此呼吸的溫斯年,輕輕搖了搖頭。
“不信?”溫斯年有些無奈地笑了下,他似乎思考了一下,緊接着打開了抽屜,掏出一本戶口本來,“那讓法律來作證。”
“隻要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去領證。”
“鐘毓,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