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顧姜苒閑暇時間也會去看小說,自然也就知道有一種類型叫“無限流”,可她看過的書裡主角都是到了異空間,很少會有現實向的,即使存在所謂“觀衆”也大多是來自更高維的存在,他們可以盡情展示自己的獨特。
可她不行。
她白天的一舉一動都處在鏡頭下,她的觀衆是真實存在的,她不能大庭廣衆之下跟别人說:“這裡很危險”,不能毫無理由的躲閃跑開。
因為毫無證據,沒有人會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尤其是她現在身上背了“疑似患有精神疾病”的debuff。
但……為什麼?這件事實在是有太多槽點。
房子裡的危險是隻有自己知道嗎?
危險會危及到其他嘉賓嗎?
這張紙條上的字是誰留下來的,屬于哪方陣營,目的又是什麼?
黃靜怡是誰?她跟這棟房子有什麼淵源?
顧姜苒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勢不動,一時間和房子裡尋找紙條的其他嘉賓格格不入。
這可真是狀況外了,接二連三的事情打的顧姜苒措手不及,習慣性的像小時候那樣去尋求熟悉的人的幫助。
可這裡沒有像小時候那樣能幫她兜底給她依靠和安全感的父母,在這裡她隻認識沈芸熙。
相比她的無助沈芸熙倒是顯得對這張紙條很感興趣的樣子,當即就化作虛影表示要去玫瑰林看看。
“線索總會放在危險的地方不是嗎?”她這麼說。
“咱們有兩個人四隻眼睛,還有兩個技能,小心一點會沒事的。”
沈芸熙可以通過《玄學指導手冊》短暫的離開精神海出現在現實世界裡,不過弊端是有距離限制,她不能離顧姜苒太遠。
“話雖這麼說,可吃瓜技能對鬼有啥用啊?”顧姜苒疑惑,但還是老實站起來朝後院玫瑰林走去。
就像是一個人不敢走夜路一樣,身邊多個人陪着,恐懼感就意外的減弱不少。
付出和收益是成正比的,目前知道消息的就她和沈芸熙兩個人,但房子裡有很多人。誰也說不準放任不管會發生什麼,她賭不起這個可能。
活了18年的顧姜苒當然沒那麼大義凜然和自負,也不會覺得憑自己一個人就能拯救一個世界,她早就過了相信故事書的年紀。
她隻是覺得,能幫上一點忙算一點,總要去試一試的。
不管結果怎麼樣都要去試一試的,隻有試過了你才知道,也隻有試過了你才不會後悔。她父親總是這麼告訴她。
出門在外要善良,要用心待人,看到别人需要幫助力所能及的幫一點算一點,她母親常常這麼叮囑她。
所以她要去嘗試一下。
沈芸熙飄在空中跟着一起往玫瑰林走,不太清楚短短的一段距離發生了什麼,隻是看着對方的眼神慢慢從遲疑變的堅定。
在差不多30秒後,兩人站在了一扇門前,透過一旁的玻璃,她們看到門後不遠處是一片望不到頭的玫瑰林,顧姜苒握着紙條的手心因為緊張泌出了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那張紙在發燙。
46.
這裡就她一個人。
劉導在做遊戲的時候自豪的說過,他們節目組這次租的别墅有多年的曆史,周邊被大片繁茂的玫瑰簇擁,後院的玻璃房更是種植了一片名貴的玫瑰叢,以此得名。
整棟别墅為歐式風格,米黃色外牆搭配紅色尖頂,第一次見的時候顧姜苒還感慨了一句,像極了自己小的時候看的故事書裡場景來到了現實。
可現在,看着最初被她喜歡的草叢花束,聞着鼻尖若隐若現的玫瑰香氣,她更覺得像是故事裡睡美人沉睡後被荊棘籠罩的城堡。
沒由來的,顧姜苒腦子裡出現一個疑惑:黃靜怡會是睡美人嗎?
直播還在繼續,那扇門最後還是顧姜苒打開的。
在她的視線裡,門外是一片翠綠小道,不遠的玻璃房裡開滿了豔紅的玫瑰,馥郁的香氣穿過小徑直鑽顧姜苒的鼻子,聞着令人發暈。
這裡太香了,當香味的濃度超過特定阈值,帶來的就不再是愉悅而是感官上的負擔,嗅覺上的過度刺激使的原本宜人的香氣走向了它的相反面,讓人有些惡心。
顧姜苒沒忍住皺了皺眉,看向站在一旁的沈芸熙,對方是一種不受影響的狀态。
她明明記得兩人是共感的來着,之前她沒留神磕到了桌角時沈芸熙也發出了一聲痛呼,怎麼現在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
是因為沈芸熙現在是“靈魂出竅”的狀态嗎?
她們現在還站在門口,沒有人過來,看來每個房間的線索都放在不同的區域。
距離玻璃溫房還有一段距離,現在都還是這樣,走進花叢去找線索的時候真的不會暈過去嗎?
顧姜苒悄悄關了自己的收音麥。
她擡頭看看空中劃過的彈幕,上面的評論一刻也沒停過,難以想象這裡的人們居然可以閑到這種程度,來一個名義上是18線糊咖的直播間滔滔不絕,雖然不是什麼好話,倒也給足了熱度。
“孢子多嗎?”她看着那些評論突然問。
正思考事情的沈芸熙冷不丁被問一嘴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才想起顧姜苒看不見那些黑色孢子,于是斜眼朝後方的攝像頭看了一眼才說:“還行,老樣子。”
和之前的增長速度差不多,倘若兩人推斷沒錯的話,顧姜苒沒有轉變觀衆們對“沈芸熙”的負面看法。
但也沒增長,說明還行,看來玩得起放得下老老實實玩遊戲接受懲罰的顧姜苒還是有加不少分。
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原狀”就是“進步”。
這場名為“批判”的疫病控制住了就好,先控制傳播才有足夠的時間研制“疫苗”,最後“治病”,也就是系統任務中的“清理污染孢子”。
顧姜苒聞言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快步跑上了那條小路。
那就不拖了,該來的總會來的,如果這真的是一個關于“無限流”的遊戲,那一味的逃避隻會錯失線索加速死亡。
她是害怕,但人總有求生欲,顧姜苒還想回家,所以不管被血字寫下要避開的玫瑰叢裡有什麼她都得進去。
“喂,你覺不覺得咱們倆在玩什麼雙線解密遊戲?”沈芸熙跟在對方身後說。
“你看不見污染孢子,我能看見,我看不見彈幕,你能看見。”
“你怎麼知道我能看見彈幕?”顧姜苒邊跑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