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千意笑了一下,果斷松開手,棍子掉在地上,身體松了勁。
周圍人沒反應過來,隻當解千意要挺不住了,拳頭紛紛落在他身上,一人舉着鐵管,毫不留情砸在他的背上。這一下子解千意想躲,但被人絆了一下,沒躲開,腳還扭了一下。
腳裸上鑽心的疼,他臉色陰沉下來,不動聲色,默默忍了一會。
眨眼間,觀飛絮跑過來,擡起腳,當胸踹過去,見有人還要往解千意身上招呼,他掄起拳頭就是一頓爆錘。
不大一會,周圍人躺了一地,觀飛絮将解千意從人群中解救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周昌,頓時火冒三丈:“我把你當兄弟,你帶頭欺負我弟弟?!”
還未說完,觀飛絮沖上前跟周昌打起來,兩人滾在地上,互相往對方臉上身上揍,“你敢欺負他?!”
無奈周昌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最後隻得倒在地上連連求饒。
觀飛絮掃試了一圈周圍人,目露兇光:“你們要打跟我打,不想打了趕緊滾,聽到沒有,周昌你也趕緊滾!”
前幾天,兩人玩得還好好的,他沒想到觀飛絮說翻臉就翻臉,就因為這麼一個人會跟他大打出手,好像跟他們都不認識似的。
見他們都站在原地不動了,觀飛絮趕緊轉身把解千意從地上拽起來,查看他的傷勢,将他先從頭看到腳:“你怎麼站着不動,他們打你你不會打他們?你哪裡受傷沒有?”他抓住解千意的胳膊,認真地查看,他首先注意到他眼睛下面流血的劃痕。
解千意剛才摔在地上,白色衣服粘了很多灰,臉上也有點,看起來灰頭土臉的,他眼神中透着一絲惶恐,被抓住的胳膊瑟縮一下,似乎是疼的。
“哥,他們忽然就攔住我,我害怕。”他聲音染上了哭腔,緊緊抱住觀飛絮,像是抱住一個救命稻草。
“沒事了,别害怕。”觀飛絮拍他的背,心疼道。
周圍人從地上爬起來,聽到這不敢置信地朝他們看去。
觀飛絮注意到他們的目光:“還想打架?”
“周昌你要記得之前說的。”解千意盯着他,背對着觀飛絮道。
他語氣楚楚可憐,完全是一個弱者的姿态,可目光卻強勢冷硬,暗含警告。
周昌目光閃爍,憤恨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了,跟他們一起來的跟在他後面,不一會這裡就隻剩他們兩個人。
“嘶,”解千意抽了一口氣,似是站不穩,踉跄一下。
觀飛絮趕緊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腳崴了。”
觀飛絮攙住他,低下頭:“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
他搖搖頭,将身體的重量放在另一條腿和觀飛絮身上,他動了動腳,又抽了一口氣:“不嚴重,休息一下就好了,但是好像沒辦法走路了。”
觀飛絮剛想說話,解千意盯着他的雙眼,眼眶裡有淚珠打轉:“哥我腳好疼,可能骨頭錯位了,走不了路,你能背我嗎?”
“……”其實觀飛絮剛想說扶他回去,但他這樣……
觀飛絮認命一般微矮下身,做出個背人的姿勢:“上來吧。”
解千意嘴角勾起,趴了上去。
“早知道有這情況我騎車來好了。”觀飛絮打掃完教室,打開手機看到解千意的消息,什麼都不顧了,火急火燎往外沖,一時間都忘了他還有車可騎。
“你怎麼惹到他們的?”觀飛絮撿起地上的外套,讓他穿上,背着他往學校走。
“我不知道。”解千意腦袋搭着,臉貼在他後脖子上,“可能是他們看我好欺負吧。”
觀飛絮聞言有些不信:“你長這麼大個子,他們能看你好欺負,他們瞎了嗎?”
“可能吧。”解千意腦袋輕輕蹭了蹭他,“哥,你之前都不理我,好幾天都沒跟我說話,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我哪……”
“沒事我知道的,我下回再也不多管你,你能不能别生氣了,别不理我,他們要是再來欺負我、我又打不過他們。”解千意沒聲了。
觀飛絮聽這話,眼皮直跳,不一會脖領子熱乎乎的貼在身上,濕了一小片。
解千意哭了。
觀飛絮頭皮發麻,兩隻胳膊将人往上掂了掂,艱難道:“解千意……你都多大了,怎麼還哭?”
“你嫌棄我。”
這都什麼跟什麼?!
觀飛絮:“我沒有!!”
“可是他們真的很可怕,大鐵棍子往我身上招呼,老疼了。”
觀飛絮皺着眉,着急道:“你被鐵棍打了?!”他腳步一頓,轉了個方向,“不行得去醫院!”
解千意摟緊他的脖子,搖頭:“是空心的,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那群狗東西!下手這麼狠!下回他們要是再來找事,你就叫我,看我不把他們揍得爬着叫爸爸!”觀飛絮又轉回來往學校走。
“可他們是你朋友,沒事你不用管我,下回我離他們遠點就行。”
觀飛絮感覺肩膀衣服上濕了的地方又熱起來,心裡慌得不行,憤恨道:“誰跟他們是朋友,從今往後都不是,我跟他們勢不兩立!”
“可是……”
“沒有可是!”
解千意滿意了,“嗯,哥你以後不要跟他們玩了,他們一看就是那種會在廁所裡玩屎的人,又蠢又壞。”
觀飛絮被逗笑了:“玩屎?這都被你發現了?哈哈哈!”
“他們那種人我一看就知道。”解千意抽了抽鼻子。
觀飛絮嚷嚷起來:“我衣服是抹布嗎?你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我沒有!”
“哈哈哈哈哈。”觀飛絮道,“解千意你個笨蛋豆包!離了我可怎麼辦?”
解千意小聲應道:“嗯,對,離了你不行。”
觀飛絮道:“我兜裡有手紙,你擦擦。”
“哪個兜?”
“右邊的。”
解千意手伸進去,摸了摸,掏出來一塊硬疙瘩。
“……”
“……”
“應該是上回洗衣服忘記了。我褲子兜裡應該還有,你找找。”
解千意最終在他右邊的褲子兜裡找到兩張不知道塞了多少年的手紙,軟趴趴的,面上起了一層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