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飛絮終究是沒去旁觀他們的比賽，晚上去網吧的時候，周昌跟他大吹特吹了一番，将一群人嘲笑了個遍。

觀飛絮不信：“那麼長時間你是人不是？”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觀飛絮沒聽懂：“什麼意思，要我幫你撸你想得美。”

周昌哈哈大笑起來，他眼睛一轉：“你知道嗎，男的和男的也是可以的。”他做了個手勢。

觀飛絮看懂了，瞪大了眼，眼神中全是不敢置信：“這怎麼能行？！”

直到晚上回家的路上，觀飛絮腦子裡一直在想周昌說的那些東西。剛才從網吧出來的時候，周昌說要給他發一些好東西，讓他回家自己看。

走在半路上，天空中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他将書包頂在腦袋上快跑起來。

已經能看到家裡大門的位置了，他發發現路旁一個路燈下站着一個身影，那人沒有打傘，就那麼直直地站着。

離得近些，他才認出那人是解千意。

他跑過去：“這麼晚你站在這幹什麼？”

解千意掏出手機給他看：“現在九點四十，你說九點就回來，所以我在這等你。”他注意到觀飛絮眼角破了快皮，鼻子周圍有沒擦幹淨的血塊，身上衣服髒兮兮的。“你是打架了嗎？”

觀飛絮簡短地回答一聲：“嗯。”

今晚他非常煩躁，晚上快九點的時候，他們剛從網吧裡出來，一夥人走進來，上來就喊周昌的名字，接着一句話沒說對頭，雙方打了起來。

觀飛絮跟周昌他們四個人将那夥人全揍了一遍，自己身上卻挂了彩，沒留神被人打出了鼻血來，眼角也擦破皮了，現在火辣辣地疼。

“我不喜歡你身上的煙味。”

觀飛絮道：“哦。”他現在隻想趕緊進屋。

解千意揪住他的袖子：“周昌他們不是好人，你能不能别跟他玩，觀阿姨要是知道……”

觀飛絮一把将手抽開，滿臉不耐煩：“你别管我。”

兩人皆站着沒動。

觀飛絮轉過身道：“是啊，你是個好學生，所以你認為我們這樣的都不是好人，那你還站在這幹什麼呢？三好學生要回家好好學習。”

他這一番話夾槍帶棒，像根刺一樣紮在解千意心口。

“他們帶你逃課，去網吧，打架，你難道覺得這是好事嗎？”解千意轉到他面前，看着他臉上那處傷口，“他們在外面惹上事，你去幫他們打架，你是不是真的蠢？”

觀飛絮捋了下腦袋，吸了一口氣：“是我打的架，又不是你，你憑什麼來管我？”

“憑觀阿姨會傷心，要是讓她知道一定會傷心的，她對你那麼好。”解千意咬牙道。

觀飛絮危險地眯起眼，走近一步：“你告訴她了？”

“沒有。”

“但你這樣她遲早會發現的。”

“那就到時候再說。”觀飛絮繞過他，邊走邊說，“還有事嗎，沒有事我走了。”

等到他走到門前，解千意終于動了動，他小聲道：“哥，你别不理我。”

大門打開又關上，也不知道觀飛絮究竟聽沒聽見。

之後幾天裡，兩人關系直接降到了冰點，誰都沒有理對方。

一天上體育課，解千意幫小孩将球撿回來，從欄杆裡遞給他，轉頭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周昌和宋暖。

兩人站在教學樓與校園圍欄的隐蔽處，那裡是監控盲區，地磚縫裡擠出旺盛的野草，平時沒有人會在那邊。

解千意看了一眼本想轉身就走，但卻發現明顯他們很不對勁。

兩人吵到激烈處，周昌甩了宋暖一耳光，然後拽着她的頭發将人抵到牆上，破口大罵。

“你個賤人！”

宋暖腦袋在牆上後仰着，回過神來，狠狠啐了他一口，不知她說了什麼，周昌又揚起了巴掌。

“宋暖。”

兩人驚駭地朝解千意看去。

解千意目光從周昌遊移到宋暖臉上，一本正經道：“老師找你有事。”

周昌怒道：“老師找她能有什麼事？我勸你别多管閑事！”

解千意看着宋暖：“老師說你數學作業沒交，要找你談話，必須現在就過去。”

宋暖愣了一下，見他神色平靜，立馬明白過來，掙脫開周昌抓着的手，低頭抹了下眼淚，往操場走。

“我還沒說完，你回來……”周昌伸手去抓她胳膊，中途卻被另一隻手抓住了。

“教導主任在操場上，你不想被看見吧？”

宋暖已經跑到了操場中間，那邊有人在上課，要是現在把人逮回來會被更多人注意到。

解千意放開手，插在兜裡，轉身走，耳邊忽然傳來風聲，他似有所感側身躲過，周昌的拳頭擦着他的耳朵過去。

“你要打架嗎？”他撸起袖子，認真疊到了胳膊肘。

“沒人教你不要多管閑事嗎？今天我就給你長長記性！”周昌眸光一沉，撲了上去。

然而還沒等近身，解千意揚起一腳，踹中他的肚子，他後退幾步撞到牆上，瞬間肚子裡翻江倒海，反胃感襲來，他幹嘔了一聲，頭暈眼花。

解千意上前揪住他的領子，眼神中透出一抹兇狠，與平時那個文靜的三好學生大相徑庭：“還要再打嗎？我就是喜歡多管閑事你能把我怎麼樣？你就這點能耐還敢出去惹事到處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