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折枝當天想着可别碰見謝含川,結果當天真碰見了。
她肯定謝含川見到了她。
目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随後繼續陪着身側之人。
玉折枝:“……”
玉折枝暗自歎了一聲晦氣。
當天就提前回了。
同時順便問了一聲謝微今打算什麼時候走。
謝微今對于出發時間并無多要求,于是在意見一緻的情況下。
當天夜裡,謝微今就和玉折枝搭載着小飛舟就離開了短月山脈。
反正這些日子也有不少這種小型飛舟飛裡,這樣也不算明顯。
飛舟是玉折枝的私藏,飛行速度極快,短短幾天就到達了妖族的領地。
到了熟悉的地方,不止玉折枝,就連謝微今心情也松快了幾分。
妖族的地盤前有一片格外連綿的山脈,綠色覆蓋,格外養眼。
謝微今走出飛舟上的房間,到前方甲闆上去。
飛吹拂起他的鬓發。
目光落下,謝微今看見了某一處地界。
謝微今想起來些什麼,目光低垂,輕輕抿唇。
就是那裡……
謝微今記得的,他十三歲那年,就是在前方的茂密的森林裡迎接來自己的死亡。
那時候,他被正要離開妖族的靈思撿到。
“母親和父親。”謝微今輕輕念着這幾個字。
他唇畔的笑意微不可見,言語中的情緒近乎于無。
玉折枝這時也走出來,瞧着謝微今在前方,還愣了一下。
“少君怎麼出來了?”玉折枝問道。
謝微今側眸,反問:“右殿主不也出來了嗎?”
玉折枝眨了眨眼,點頭認可地說:“倒也是。”
“我就是忽地想起從前。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樹林裡。”
玉折枝望着下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道:“不過和這裡的樹林很不同。”
玉折枝提起他時,滿滿的笑意,很高興。
謝微今能夠感覺到,這種笑和平時的笑并不相同。
謝微今安靜地聽着。
玉折枝歎了一聲:“隻是,再也見不到啦。”
聲音夾帶着幾分落寞,玉折枝沒有再多提關于他的事了。
玉折枝看向謝微今,聲音變得很輕:“所以,少君啊。”
“珍惜所能珍惜的東西,哪怕結果不能如我們所想。”
“但至少,我們不曾遺憾過。”玉折枝說,“因為我們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所有。”
“每個人都應該向前看,少君。”玉折枝認真道。
玉折枝很少說這般話,不過今日她心緒所至,想說便說了。
謝微今點頭,語氣溫和應道:“我知道。”
所以,他絕不困于過去。
“多謝右殿主。”謝微今笑了笑。
玉折枝揮揮手:“少君,不用客氣。”
說完,她轉身就要回房間。
回去的那一刻,玉折枝腳步微頓,她閉了閉眼,輕歎一聲。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
如今的妖君靈思和上任妖君明玑。
如今的妖族少君謝微今同其父母。
南則昔年那些慘烈的過去。
而她……
玉折枝彎唇,眼底帶着笑意,手輕輕摸着垂下的頭發,哼着小調。
隻是剛剛有些想他了。
飛舟落下。
停留在妖君宮殿一側。
謝微今剛從飛舟上下來,就見眼前一位笑眯眯的青年。
“少君,”青年面容清秀,給人一種親近感,他話語一頓,再次道,“右殿主。”
玉折枝見着人,回了聲:“左殿主來了?”
随即,玉折枝道:“少君,應當是君上有事尋你。”
所以先讓南則過來了。
南則颔首。
謝微今心中有所思量,道:“右殿主,我和左殿主就先行一步。”
玉折枝點點頭:“少君且去就好。”
謝微今和南則便走向最中央那間宮殿。
謝微今擡眸,望着偌大的宮殿。
“左殿主,師尊出關多久了?”謝微今問了聲。
南則沉吟:“出關三月有餘。”
謝微今想了想,應該是他在紅水晶内待了一年後出來的,也就是外界的三個月。
他從十三歲到十八歲的這六年裡,必然每一年就有近乎半年的時間停留在這。
後面那些日子,則是待的陸陸續續,總是不長久。
靈思是他十九歲那年閉關的,那之後,他便一直在外了。
偶爾停留在朝仙宗的靜嶽峰,偶爾在外遊曆尋求鍛煉。
說來,他經常待在妖族還未曾被人發覺,正是因為謝含川和楚卿霜常年在外遊曆。
靜嶽峰基本無人能來。朝仙宗的宗門長輩認為他被父母撫養,教導也有父母,所以不曾上靜嶽峰打擾。
至于朝仙宗常年不見謝微今的身影,也被認為是謝微今自從修為被廢以後,不願意再出來。
所以,這種狀态一直保持着,給了謝微今許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