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過是一位護衛,為何要歎氣?”公西玹原本的護衛帶着傷,在紅水晶吐出所有人的那一刻,也回來了。
公西玹目光有些惆怅:“哎,商節道友真是有位忠心耿耿的護衛。”
随即,公西玹眉頭一挑:“而且,我和那位護衛同行這般久,我可以笃定,那護衛不簡單。”
“而能夠用得起這樣護衛之人,當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天賦一般的修道人?”公西玹反問。
護衛覺着極是,道:“那接下來……?”
公西玹擺擺手,笑了笑:“如此之人,必然不會籍籍無名。如今就算不知是誰,留待以後,總能知曉的。”
文回無聲無息地回到了謝微今的身後。
“公子,屬下失職。”文回低頭。
他職責就是護衛謝微今安全,但是在紅水晶内的那一年,他卻無法做到。
謝微今搖頭:“同你無關。”
“世上總有行差錯之事,總不能事事苛求完美。”謝微今說道。
文回低頭不語。
“少君說得好,”一道妩媚的聲音響起,随即含着滿滿地笑意說道,“小文回,可别一直這樣頹喪。”
“大不了,再努努力,提升自己,待到強大了,這種事就發生的少了。”玉折枝站在不遠處,像是在迎接他們。
文回聞言,對玉折枝拱手:“見過右殿主。”
謝微今朝着玉折枝點了點頭:“右殿主來了。”
玉折枝道捂住紅唇:“見到少君平安歸來,我心中提着的這口氣總算能松了。”
終于不用再忍受隔壁的隔壁那飛舟上隐晦至極的冷漠氣息。
玉折枝心中不由地暗自歎氣。
本來她出來是想悠閑一下來着。
誰知道,還沒舒服多久,就出了這事兒。
還不如當初讓南則來呢。
說來……
玉折枝輕笑:“少君,同你說件事。”
謝微今瞧着玉折枝的面色,對于右殿主玉折枝的性子,他也知道。
她此刻似乎在看熱鬧。
謝微今不由得笑道:“右殿主請講。”
“你的父母,皆在那兒呢。”玉折枝隐晦的指引着。
謝微今目光一閃,卻是不曾回眸一次。
玉折枝見了,笑意依舊明媚。
上了朝仙宗飛舟的江舶不知得到什麼消息,帶着溫和的笑意同展溪藍和祝岑告别,去了某處。
“師尊,”江舶到了地方先是朝着楚卿霜行禮,随後再對一旁的謝含川行禮,“師公。”
楚卿霜見到人了,目光打量着他,不由地點了點頭:“很好,看着氣息也凝實了不少。”
“師尊,師公,你們怎麼來這裡了?”江舶問道。
他站在楚卿霜面前,不由得拘束。
更準确地來說,是謝含川站在一旁,無論如何他都會有些拘束的。
“我們恰好就在附近停留,随後接到掌門傳訊,說這一次有些不簡單。我和你師公就順便過來盯着。”楚卿霜笑了笑,“不過沒事就好。”
江舶目光溫暖了一些:“讓師尊擔憂了,弟子沒事。”
“江舶。”謝含川突然喚了一聲。
江舶身體打直,神經繃緊:“師公。”
謝含川點了點頭,問道:“你在裡面情形如何?不妨說來聽聽。”
江舶應了聲:“是。”
而不遠處,謝微今神色淡然,對于提及的父母二字,心頭沒有任何波瀾。
“他也來了?可是出了嚴重之事?引得他的注意?”謝微今客氣又生疏地稱呼着自己的親生父親。
玉折枝搖搖頭:“我不知。”
“不過少君如今既然已經出來,接下來可有别的安排?若無其他要事,我便是要回去了。”玉折枝道。
謝微今沉吟片刻,随即道:“師尊可曾出關。”
玉折枝聞言一愣,笑意收斂,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已經出關,少君可聯系君上。”玉折枝道。
不久後,玉折枝緩緩後退,謝微今進了一間房屋,文回就守在門口。
通訊玉符飛至半空,閃爍片刻,便閃現出一道影像。
那邊出現一道身姿高挑,面容清冷的女子。
謝微今行禮,喚了一聲:“師尊。”
妖君靈思淡淡的目光緩緩落下,一時二人都無言。
靜默片刻後,靈思才緩緩道:“看樣子微今你的修行又有所增長。”
謝微今面上帶着笑意:“已經進入金丹後期的階段了。”
靈思挑眉:“哦?看來這一次,微今你機遇不小。”
靈思未曾細問,也不打算過于探究。
謝微今的機緣歸屬于他自己,其中分寸,她相信她這弟子知道。
“我算算時間。”靈思頓了頓,“約莫兩年多以後就是八方盛會。”
“差不多快到時間了。”靈思沉吟片刻,說,“你這次就随着折枝一起回來吧。”
謝微今點了點頭。
師徒二人又說了一些話,看樣子師徒之間關系冷淡并不算親近。
待到快結束時,靈思忽地開口,聲音和緩許多:“微今,自行小心。”
謝微今閉了閉眼,聲音和緩,認真應道:“師尊,我會的。”
待到聯系結束,靈思坐在大殿許久。
“總覺得微今還是個孩子啊。”靈思歎了口氣。
謝含川他們,怎麼就舍了這個孩子呢?
依舊記得,好多年前。
年幼的謝微今的血流淌了一地,整個人半昏了過去。
嘴裡一直無意識地呢喃着“阿娘”、“阿爹”。
他等了他阿爹阿娘十天,直到等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他也不曾等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