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微今走出大殿的時候,仍舊能夠聽見楊長老同顧掌門憤憤不平地辯駁。
在大殿中,顧掌門壓制住了楊長老之後,用和緩地語氣問了謝微今有關于沈存玉的事情。随後不顧楊長老的眼神将他放了出去。
甚至顧掌門說:“商小友來做客,就不妨在華月門多待幾日。”
“我會讓人好好招待商道友。”
接下來的争執,謝微今沒有再聽。
守在外面的尤展看見謝微今出來了,松了口氣:“商道友。”
尤展說:“師尊剛剛已經傳音給我,讓我好好招待商道友。”
“商道友,還有這位道友,這邊請。”尤展伸出手來。
文回沉默地跟随在謝微今的身後。
謝微今随着尤展走在華月門的路上。
尤展領着他走的是另外一條路,和謝微今走進來的時候,風景頗為不同。
走在青階石闆上,謝微今随意地往下看去,就是練武場。華月門的弟子整齊劃一地在下面修行。
尤展注意謝微今望的地方,尤展正要講解一下,卻被打斷。
“你怎麼會在這裡?”趙園勵正擋在謝微今他們前行的道路上,語氣帶着憤怒,卻又隐隐夾雜着恐懼。
趙園勵曾經在謝微今這裡感受過到死亡的距離離他如此之近。
但是他的脾性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這種恐懼。
謝微今僅僅是擡眸,被那雙眼睛注視着的時候,趙園勵本想遺忘的場景再次浮現,他鐵青着一張臉。
好生怪異。
尤展皺眉:“商道友是師尊的客人。”
趙園勵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恐懼散去,眼底夾帶着憤恨:“沈師弟現在生死未蔔?他還不被華月門的人拿下,現在成了客人?”
“趙師弟,”尤展冷着臉,“你在質疑掌門的決定嗎?”
趙園勵陰狠毒辣地看了謝微今一眼,謝微今面容依舊帶着笑意,并不受到幹擾。
“尤展,我看你能怎麼護住這個客人。”趙園勵路過謝微今他們身邊的時候,低聲對尤展說。
但是在場都是修行之人,哪兒能聽不見。
很明顯,趙園勵就是同謝微今說的。
等着趙園勵走開,尤展抱歉地說:“商道友。”
“不用替他道歉。”謝微今先開口。
尤展一愣。
“你又不曾犯錯。”謝微今緩緩地說。
趙園勵天生性格脾氣暴躁,不太會收斂,他對着謝微今哪怕懷着恐懼,也會因為沈存玉的事情,和他後面的惱羞成怒轉化成針鋒相對的憤恨。
趙園勵或許不會那麼輕易地善罷甘休。
再加上……沈存玉如果蘇醒了的話。那就更加有意思了。
謝微今朝前走着,頗為閑适。
與此同時,沈存玉的院子裡。
秦恂守在門外,沈青夷也被迫到場。
沈青夷有些無趣地坐在邊上,差點兒就要閉上眼睛。
他本來已經和黃師兄說好出宗門了,結果沈存玉出了事情,秦恂非要把他拉過來。
沈青夷想到不愉快的事情,望着藥師進出的屋子,覺得自己的确夠冷漠。
一母同胞的胞兄就在裡面躺着,昏迷不醒。
而沈青夷自己,卻還想着離開。
秦恂把他帶過來,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他早就做了決定,以後沈存玉是生是死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可是血緣偏偏把他們牽扯在一起,就像這次,秦恂非要把他帶過來,說他應該關心關心沈存玉。
“沈青夷。”秦恂走過來,他低着腦袋看他。
沈青夷冷淡地喚了一聲:“秦師兄。”
秦恂目光複雜:“他是你兄長。”
沈青夷:“謝謝提醒,我知道。”
秦恂:“你們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以前沈存玉和沈青夷是一對關系不錯的雙生兄弟。
不過三年。
僅僅是三年而已。
一切都變了。
沈青夷已經不太想回答秦恂這個問題。
他曾經說過,不過秦恂不相信而已。
他怠倦不已:“秦師兄,這和你沒關系,我跟你也沒關系。”
“我們不認識,也不熟。”沈青夷不耐煩地站起來,“我還有事,我先離開了。”
沈青夷覺得自己有點傻,沒反應過來,秦恂讓他來,他就得來嗎?
“秦師兄,沈師兄他醒過來了!”一聲落下,驚得秦恂立刻趕過去。
沈青夷腳步沒有停頓,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
不過當他回去的途中,碰見了趙園勵。很明顯,有人給趙園勵說了沈存玉醒過來的消息,腳步匆匆。
沈青夷目光堅定。
他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同樣的,還是遠離他們的好。
沈存玉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第一眼就看見了秦恂和随後趕過來的趙園勵。
秦恂低聲詢問:“沈師弟,你還好嗎?”
沈存玉想要發出聲音,喉嚨嘶啞。
“秦師兄,趙師兄。我這是怎麼了?”沈存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