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成了故友給他交代的事情,也做了一個改變故事結局的夢。
這個夢很好,但是業瀾不會沉溺,他隻是很單純的想做一個美夢。
夢醒了,他就會坦然面對一切,迎接死亡。
但是……
現在的他,舍不得了。
“其實,如今連不連接靈基,我都沒辦法再活着了,”業瀾松開靈基,“這個其實已經沒辦法再救我了。”
“但是你現在想活着。”謝微今頗為冷淡地說。
業瀾輕歎:“對。”
“可是,沒有辦法。”
“我有一個辦法。”謝微今突然笑了起來。
“你能從人成為山靈,那麼,為何不能,從山靈,成為其他的靈物呢?”他的語調平緩,業瀾卻聽得心神一震。
他無聲看他。
這才發現,謝微今這人竟然……
謝微今甚至帶着幾分玩味:“說來,這個靈感,還是從你從人變成山靈帶給我的。”
“你能變第一次,為何不能變成第二次?”
“你……”在開口的那一刻,業瀾這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
謝微今笑得放肆:“要做抉擇嗎?”
“業瀾。”
良久後,業瀾說:“好。”
謝微今覺得當初把業瀾從人變成山靈的人簡直就是天才。
人的靈魂,如何變成物的靈魂?
最簡單的是将軀體和物體看做同一個類型的容器。
而謝微今站在要做的,就是抽取容器中的靈魂。
謝微今想做這樣的一個嘗試。
既然别人都能做到,他為何不能。
這個嘗試的過程過了很久很久。
業瀾的靈魂無數次趨近消散,卻始終堅持着。
寸凝在外面守了三天。她無數次想要過去看看情況,卻沒敢有所動作。
終于,在第三天日落的時候,謝微今出來了。
他帶着幾分疲憊,溫和地說:“寸凝前輩。”
“給你。”說着,手中遞過來一支笛子。
這是在做一切準備前,謝微今朝着寸凝要的。
笛子落入手中的那一刻,寸凝明顯感覺到了不一樣。
“他……呢?”寸凝心沉了下來。
謝微今隻是笑着,聲音很輕:“你可以帶走他了。”
那一刻,謝微今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笛子上。
寸凝似乎明白了什麼,握緊了笛子。
謝微今不等寸凝反應過來,選擇了離開這裡。
他們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
他坐在屋子下面的台階上,有些疲憊地阖上雙眼。
謝微今的精神力耗費的有些大。他将業瀾的靈魂壓到最低點,融入笛子中,以求契合,甚至為了保住他的靈魂,動用了不顯于外人的手段。
不過,總算是成功了。
現如今的業瀾隻能沉睡在笛子裡,要是想醒過來,怕是要再沉睡很久。
或許幾個月,或許幾年,總會再醒過來的。
在趁着業瀾沉睡過去之前,謝微今問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業瀾究竟是誰?
業瀾卻搖搖頭,說:“道蘊石能夠給你解答一部分。”
“你所有的問題,或許都能從中找到答案,”業瀾說,“但絕不是我來說。”
倒是有意思的很。
謝微今手中的這一枚道蘊石,仙人留下來的東西,究竟還藏着什麼秘密。
道蘊石,兩地鏡。
謝微今總覺得自己陷入到了一團迷霧中。
作為當事人的業瀾卻三緘其口。
罷了罷了,謝微今覺得還算有意思。
他喜歡挑戰未知的東西。
不然這人生多無趣。
在他儲物空間中,還多了一枚靈氣耗盡的靈基,以後再養養,還能用。
這是業瀾額外給的報酬。
“這位師兄,”謝微今正在思索的時候,懷旸走過來,遞給他一根糖葫蘆,“這是我師父做的,你要來一個嗎?”
懷旸眨眨眼睛,帶着期待。
謝微今輕笑:“給我?”
懷旸點頭:“嗯嗯。”
“謝謝你,幫助了師叔,”懷旸說,“我感覺得到,師叔,真的,很高興。”
謝微今接下糖葫蘆,然後起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離去。
懷旸連忙追過去:“這位師兄,你要去哪裡?”
謝微今揮揮手,沒有再說話。
等到寸凝找謝微今的時候,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等到問了懷旸,寸凝這才知道謝微今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朝仙宗,謝微今嗎?”寸凝喃喃。
片刻後,她摸了摸懷旸的腦袋,語調柔和:“我們也出發吧。”
謝微今全然換下了朝仙宗的弟子服,身上穿着華麗的錦服,那張俊美的臉也發生了改變,雖然不如本來的臉,卻也長得中等偏上。
在外遊曆,謝微今通常會選擇改變行頭。隻是先前因為亓頌煙他們,暫且恢複了原來的樣貌而已。
如今在他的身邊,也突然出現了一位穿黑袍的男子。
男子駕着車,恭敬地問:“公子,接下來我們應該去哪裡?”
謝微今懶散地躺在馬車裡。
“下一個地方嗎?”謝微今彎着眼,“自然是去那東黎帝國看看熱鬧了。”
“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寶貝,還需要南則親自說上那麼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