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在模糊地知道有人拿出的胳膊,給自己把脈。他向睜開自己的眼睛,可是眼睛如同有千斤重,睜不開一點兒。
半盞茶的工夫後,他隐約聽到父親與郎中交談的聲音,郎中給了沈懷遠藥方。
“老爺,還是盡快給令郎抓藥吧。”郎中說道。
沈懷遠将藥方交給王府的侍從,告訴他盡快去抓藥。
侍從接過藥方後,說了聲是,便離開驿站去城中抓藥了。
随後沈霖聽到細細簌簌的聲響,開門關門的聲音傳來。
沈霖知道他們隻是出去了,房間安靜得很,很快他支撐不住陷入了昏睡。
沈懷遠跟着郎中來到客房門前,郎中背着看診箱,一隻手拉着帶子,站在沈懷遠的對面。
沈懷遠先向郎中道了謝,接着說道。
“郎中,我兒的病嚴不嚴重?”
郎中偏頭向客房看了一眼,在心裡思量了一番,說道:“令郎隻是感染了風寒,隻要及時按時服下藥就不會有事。”
沈懷遠對郎中擡手作揖,微微颔首,向郎中道謝。郎中微微彎腰回禮,說了句“在下告辭了”,就背着看診箱轉身離去。
沈霖再次醒來,緩緩睜開雙眼,眼睛有些模糊不清,他轉頭看到屋子裡坐着一個人,身形似是女子。
他有些驚慌,自己的客房裡為何會有女子的身影。
他眨眨自己的眼睛,慢慢地眼前模糊的景象變得清晰,他認出了那個女子是誰。
她是公主——李芸苒。
李芸苒正一手撐着她那又白又尖的下巴,眼睛似是看着桌子上的剛剛煮好的湯藥,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餘光注意到沈霖那邊有些動靜,她坐起身子,轉身向沈霖看去,本來有些憂愁的臉龐瞬間瞬間喜悅起來。
李芸苒看到沈霖醒來,立馬從闆凳上站起來,她大聲地向外面喊道:“伯父,伯父,沈霖醒了。”
沈霖本想着要坐起來向李芸苒行禮,君臣之儀不可廢,竟沒想到公主見到自己醒來後,會喊自己的父親。
他一手撐在床榻上,上身斜着撐起來,見李芸苒激動又興奮的背影,他幹裂泛白的嘴唇不由得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了笑意。
沈遠懷正在下面與皇上派來的禦醫交談,也正好到了交談的尾聲,兩人相互道了别。
沈遠懷就聽到李芸苒的聲音,她來到客房門口的欄杆處,對沈遠懷喊道。
“伯父,沈霖醒來。”
沈懷遠一聽到這個消息,一手擡起自己的衣擺一手抓着欄杆,跑上樓。
李芸苒見沈遠懷上樓了,她就跑回沈霖的客房,來到他的身邊噓寒問暖。
沒想到沈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參見公主”,還是硬撐着自己坐起來說的。
李芸苒趕忙讓他躺下,“你快快躺下歇着,别行禮了,又沒有别人。”
沈霖隻好躺下,不然林芸苒該親自動手讓自己躺下了。
他剛躺好,沈遠懷就進了客房,見到沈霖醒來了,他内心很是開心,坐在床邊,伸手摸沈霖的額頭。
自言自語:“額頭還有些燙。”
李芸苒重新回到床榻邊,手裡端着藥,她用手摸了一下碗的外壁,感覺是溫和的。
她把藥端到沈遠懷和沈霖的面前,“這是藥.......”
李芸苒的話還沒有說完,沈遠懷神情慌張地将藥端走,說:“公主,這樣的小事怎麼勞煩您。”
李芸苒知道沈家父子因為她公主的身份,對她比較謹慎。
她毫不在意地說:“沒事,隻是小事。我用手摸了下碗,不燙,溫度應該正好。”
沈遠懷一手将藥碗放在床榻邊的小方桌上,他扶着沈霖艱難地坐起來。在沈霖坐好後,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向上拉拉,生怕再凍着他,讓風寒嚴重。
李芸苒搶先把藥碗端給沈霖,沈霖看了下林芸苒的臉,低頭接下藥碗後,生疏又客氣地向李芸苒道謝。
李芸苒的臉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說:“不用客氣的。”
她絲毫不在意沈霖父子的疏離與客套,因為比起客套與疏離,她更讨厭其他人的阿谀奉承和虛情假意。
沈遠懷站起來後,見李芸苒正在盯着沈霖喝藥,他象征性地咳嗽兩聲。
李芸苒看向他,沈遠懷向公主鄭重地行了一禮,“待公主回到皇宮,還請公主代臣向皇上道謝。待霖兒病愈,定一同叩謝聖恩。”
“嗯,本宮一定會告訴父皇的。”李芸苒也向沈遠懷回禮。
沈遠懷對李芸苒說的話,李芸苒都替他帶到了,還多說了幾句好話。
皇上聽到後,說:“甯王是朕的好兄弟,這點小事還用謝嗎?”
李芸苒見父皇的心情不錯,她來到皇上的身後,給他捶背,讨好地說:“父皇,要不明天兒臣在去看看霖哥哥?”
皇上稍微轉個身,偏頭看向李芸苒,臉上是看懂她小心思的笑容。
“今天去了,明天就不用去了,等沈霖好了,不是還會進宮嗎?那時候見不就好了。”皇上對李芸苒說。
李芸苒不同意,再三請求她的父皇讓她去看望沈霖,皇上沒有同意。
為此李芸苒生了好幾日的氣,直到沈遠懷和沈霖進宮。
早晨,官員們陸陸續續地進宮入朝面聖,朝堂上大臣都已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