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昱來到王貴的住處時,屋子的門是敞開的,裡面坐着一個孩童,大概就是四五歲的樣子,臉蛋紅撲撲的,手裡轉動一個撥浪鼓,
王貴坐在孩童的面前,不時的用手觸碰他的臉蛋,孩童被引得咯咯得笑個不停。
唐知昱敲了敲門,王貴擡頭看到是唐知昱,将他迎進屋子,讓他坐下。
王貴抱起坐在地上的孩童,做到唐知昱的對面,孩童很乖,王貴不哄他,他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他的腿上,自己玩撥浪鼓。
唐知昱看着王貴懷裡抱着的孩子,問道:“這是你孩子?”
王貴笑着說:“是的,他叫王憶。公子可以叫他小憶。”
唐知昱的身子伏在桌子的上空,彎着腰伸出手戳了戳王憶的肉乎乎的臉蛋。
“小憶。”唐知昱笑着喊道,聲音很是溫柔。
王憶看着面前英俊的叔叔,不停得晃動雙手,撥浪鼓搖得咚咚作響,嗲嗲地說:“叔叔好。”
唐知昱一聽樂了。
王貴看着自己的兒子,對唐知昱說:“公子,他很喜歡你。”
唐知昱忽然想起孩子母親呢,王貴告訴他,孩子的母親在他出生的時候難産去世了。
王憶雖然人小,但是他能聽懂父親和叔叔是在說自己母親,于是他擡起頭,嚴肅地告訴唐知昱:“叔叔,你是在問我的母親嗎?父親說母親去了很遠的地方,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會給小憶帶很多玩具。”
唐知昱聽小孩子說這話,心裡不由得對他有了幾分憐憫。他笑着對王憶說:“小憶一定要乖乖聽父親的話呦!”
“嗯,小憶會聽話的。”王憶一本正經地答應唐知昱,活像個小大人。
“寨主,我來抱小憶去睡覺了。”
說話的是小憶的奶娘,奶娘是姓孫,寨子裡的人都稱呼她為孫大娘。在年輕的時候跟着她的丈夫一起上的山,後來丈夫因病去世,她消沉了一段時間後,就開始幫寨子裡的人看小孩來報答他們的幫助。她這一看就是七年,直到現在看小憶。
“好,正好我有事和公子說,你把小憶抱走吧。”王貴說道。
說完,他将小憶放在地上,讓他自己站着。
“小憶,你去跟孫奶奶睡覺,明天你再來找父親玩好不好?”王貴拉着小憶肉嘟嘟的手輕聲細語地問道。
“好的,父親再見。”在王貴松開小憶的手後,小憶伸手牽住孫奶娘伸出來的那雙長滿皺紋的手。
待到孫奶娘和小憶走後,唐知昱問道:“能讓唐家翻案的證據呢?”
燈火在他的臉上搖曳,影子被火光投射在地面上,在牆角和地闆的交界處折了一道後,落在了牆上。
“公子可想好了?”王貴問道,“我搜集到的這些證據并不足以翻案,您還需要再找一些證據。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了近十年,您還能找到嗎?”
燭台的蠟燭發出噼啪的聲響,燭焰細小微弱,仿佛是即将要斷掉的細繩,唐知昱的臉陷入了一片陰暗。
“想好了。”燭火熬過了最弱的時候,逐漸變大,“即使翻案需要經過千辛萬苦,機會渺茫,我還是想試一試。這是我唯一能為家人做的,也不辜負你當初冒着生命危險找到這部分證據。”
唐知昱說完話,燭火的光亮了起來,金色的光照在唐知昱的臉上。
“好,公子。”
王貴說完,他站起來走到床邊,他蹲下來,用手敲敲地面,随着一聲悶悶的敲擊聲,确定了就在這個位置。
唐知昱也走到他的身邊站着。
撬起那塊磚,露出一個洞,裡面放着一個木箱子,王貴把那個木箱子拿出來後,用袖子擦幹淨上面的塵土。
打開木箱子後,裡面是一些女子的首飾,拿出首飾,下面還有一個暗格,打開暗格露出泛舊的紙張,那是十年前王貴冒着生命危險取來的證據。
王貴将那個冊子拿出來遞給唐知昱,唐知昱接過後,翻看幾頁,看着上面的一串串數字。
這是一本賬簿。
唐知昱急忙将賬簿翻開到丙寅年。
帳簿上寫道:
丙寅年一月,贈太尉趙思明白銀兩萬兩。
丙寅年二月,修築沁苑花費白銀四萬。
.......
丙寅年冬月,贈四皇子白銀五萬兩,玉如意一對,紅珊瑚一棵,東珠兩顆。
唐知昱看到這裡心中有了猜測,他合上了賬簿。
王貴見唐知昱合上了賬簿,便問道:“公子可是有頭緒了?”
窗外的風吹進房間,桌子上的燭火搖晃着跳躍着映在唐知昱的眼睛裡,他的眼睛裡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先回去了。”唐知昱沒有回答王貴的問題,他不想讓王貴牽扯進這裡,畢竟他有了孩子,應該要為自己的孩子考慮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