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叫了車，下車的時候腳步有點晃，但還沒到醉的地步。路過江家的院子，他瞥了眼，黑漆漆的，應該沒人在。

回到自己家，石青剛打開燈，冷不防就看見沙發上坐着個人，他受到驚吓，嗓子眼喊了一聲，喊到一半，被一個酒嗝給沖散了。

“啊——呃！”

“……”

石青悲憤地揉了揉胸口，試圖化去又一個沖到嗓子眼的酒嗝。

“嗝。”沒忍住。

江練挑眉：“你去喝酒了？”

石青怒道：“這是驚吓嗝——嗝，你有病麼？大半夜不開燈的坐這兒吓人——嗝！”

江練走到他身邊，低頭嗅嗅：“一身酒鬼臭味。”

石青推開他：“你管得着？我就喝了一杯。”

江練：“去洗澡。”

石青哼一聲：“嫌棄就直說。”

江練勾了勾唇角，黑瞳裡帶着笑意，俯身在他臉頰親了一口：“我怕你待會兒直接睡過去，上回醉了就鬧着洗澡，在浴室裡折騰了一圈，結果還是倒頭就睡，忘了？”

“江練！”石青狠狠擦了擦臉，本就紅通通的臉更紅了，“給你臉了是吧，誰允許你親我的？！”

一次兩次的，當他是死的？

“不對，上回？”石青僵住了，“上回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不會對我……做了什麼吧？”

江練好笑道：“我是那種人？”

石青撇嘴，那可真說不準。

頭真的有點暈了，石青推開江練，洗了個熱水澡，完事後出來到客廳拿了手機，準備回房。

這回江練沒有自覺退去，他跟着擠進石青的房間。

“出去。”石青眼神冷淡，可惜清俊的臉頰紅撲撲的，威懾力大減。

江練嗓音微低：“道個晚安再出去。”

什麼晚安早安，不就是變着法兒的索吻，流氓！假正經！

石青坐在床沿，歎了口氣，覺得該再談一次了，于是語重心長地說：“阿練，你還年輕，你有自己的圈子，外面世界很大，你可以随便去闖，為什麼非要把目光放在我這裡呢？”

江練看着他柔軟的發旋，說：“沒有為什麼，喜歡你，愛你，就這麼簡單。”

石青噎了一下，耳垂也紅了，小小的像墜着一滴血。

江練蹲下，輕柔地把他的手握住，仰頭道：“石青，你拒絕我的理由是什麼？”

他太直來直往，石青有些遭不住，想掙脫他的手，又被握得更緊。

“我們差距太大……”

“大在哪裡？年齡麼？你嫌我小？”

石青抿抿唇，他有資格嫌麼，他才是會被說吃嫩草的那一個好吧。

江練擠開他的腿，從下往上看他：“我早八百年前就成年了，而且我也不小，石青，我很大。”

比你櫃子裡的那些玩具都大。

到底在胡說什麼啊，石青臊得頭頂都要冒煙了，想甩手都甩不了。

“年齡這個借口你可以不用說了，我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江練語氣淡淡，話裡當真一絲介懷也沒有，他太坦蕩豁達，甚至有些不屑一顧，平靜之下隐隐帶着強勢，連帶着石青的顧忌也淡了一點。

“我有兒子……”

江練挑眉：“有了孩子的單親父母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嗎？石青，你為石明修着想了十幾年，就沒有為自己想一想嗎？”

這話戳中石青的隐秘。

有的，其實他想過的，想過等身上的擔子放下了，他就去體驗一場，他是不年輕了，可也沒覺得自己有多老，隻不過沒想到他剛要邁出這一步，江練就撞上來了，在江練面前，他哪裡還有顔面覺得自己年輕啊。

江練捧着他的手親了一口，道：“你這麼些年身邊沒人，是不是不敢讓石明修發現？怕自己談個男朋友帶回家，對他造成沖擊？”

石青哼道：“你自己倒是會腦補。”

江練輕輕一笑，那一瞬竟眉目生輝，令人晃眼。

“下一個借口呢？”他問。

石青定定看他，手堅定地抽出來，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歡你。”

江練臉上的笑容消失，深邃瞳孔裡翻湧着什麼。

石青扭過頭，不看他的眼，末了，耳邊響起一聲輕笑：“我不信。”

石青張張嘴，剛要說什麼，蹲在前面的江練忽然起身，石青順勢被撞到床上，他睜大眼，溫熱的氣息已在臉上吹拂開來。

下一秒，嘴唇就被含住了。

石青瞳孔地震，他的唇被重重碾了幾下，繼而濕熱的舌|頭強勢撬開他的唇齒，極具侵略性地勾|引他的舌|頭，一股麻意蹭地從身體各處竄了上來。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