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少見的柔情流露,徐濱松内心有個角落像被什麼打到一樣,沒立即跟上他的腳步。
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把他說出的兩句話連在了一起:
“就是感覺,老天爺忽然間開眼了。”
“開始賞我糖吃了。”
稍微一琢磨,徐大律師便立刻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嚯嚯嚯藍仲這是要有老闆娘了啊!
品讀出這層深意之後,徐濱松心裡别提有多激動,不過,心裡激動歸心裡激動,嘴上準備的一定是損言損語。
結果,正準備走上前去損他幾句,一擡眼就看到顧錦澤朝馬路對面走去了,徐濱松以為他是墜愛河墜得腦子缺氧了,趕緊揚聲叫住他:“你幹什麼去?律所在這邊。”
顧老闆聽了,仍舊大步往前走着,隻不過,還是擡高手臂,朝着他潇灑地揮了揮手,至于那語氣,更是潇灑得很:
“翹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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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白清許正站在顧錦澤家的廚房裡,跟她的愛情導師應如是煲電話粥。
“我跟你說哦清許寶貝,”手機那端的女聲,嬌俏可人,“就這種時候,你一定不能懈怠,你要乘勝追擊知道嘛!”
白清許尾音翹起:“乘勝追擊?”
“對啊,”應如是條條有理地羅列着她現在擁有的優勢,“你看你在他家又是做飯、又是吃飯、又是睡覺的,這不等于慢慢入侵他的私人領地了嘛,我跟你說,這可是絕佳的機會,男人就怕這種入侵感,所以,你一定要再跟他深入接觸,這樣,下次就能直接睡他的床。”
“……”白清許聽了,臉一紅,輕咳兩聲,才不自然地問,“可好像除了一起吃飯我倆并沒有别的交集,這次生病是偶然事件。”
“哎呀,你管它是什麼事件啊,再說,偶然也是可以通過努力變成必然的啊,”應導師絲毫不吝啬自己戀愛經驗的分享,“再說,生活又不是小說,哪裡會有那麼多偶遇,所以,你自己一定要創造機會,比如說給他送個飯啊,或者說,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幫忙并且還是非他不可的那種啊,反正大概就是這麼些個情況,總結起來就是,你要營造出一種‘沒你不行’的那種迫切感,然後用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一舉把他拿下!”
她這邊運籌帷幄得慷慨激昂,白清許正聽得有勁呢,突然音響裡傳過來一道清沉、帶着微微警告意味的男聲:“應悠悠,不準誤人子弟!”
應如是一聽,大眼睛一瞪,理直氣壯地回:“誰誤人子弟啦!我當初就是這麼把你拿下的啊!”
廖清杉:“…………”
人家是做飯好吃,入侵别人的私人領地;她可倒好,自己做飯難吃,被迫讓他入侵她的私人領地。
真有你的啊應悠悠。
就這樣,原本是來上愛情課的白清許被迫吃了一嘴狗糧。
這情況,再打擾就不禮貌了,于是,道了聲謝,白清許很快便挂了電話。
然後,她就站在廚房裡,陷入了沉思。
怎麼創造更近一步的機會呢?
看到還剩下的幾個土豆,白清許一下子來了靈感,想着索性把它做成烤薯格,再做上幾杯現做的熱拿鐵,做成下午茶送到他公司,這不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嗎。
有了想法之後,白清許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先是把土豆削皮浸泡,然後便拿出波紋刀、也就是狼牙土豆的專用刀,操作了起來。
有了波紋刀,薯格很快就切好了。
切好之後,白清許又把它處理了一下,然後放入了烤箱。
這邊準備就緒,她正準備磨咖啡豆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白清許放下手中的工具跑到玄關,透過可視屏一看,站在門外的是她有過好幾面之緣的保安大哥,他穿着工作服,手裡還拿着一個快遞文件。
确認安全後,白清許這才開了門。
看到門開,保安大哥立馬笑眼盈盈地迎了上來,問候道:“顧太太好,這是顧先生的快遞,麻煩您簽收一下。”
白清許一聽,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他他他……他叫我什麼?
“那什麼,我不是……”她下意識地想要解釋,畢竟覺得這便宜不能這麼占,這也太不厚道了。
結果,還沒等她把解釋的話說出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越的嗓音:“我來簽就行。”
一擡眸,她就看到顧錦澤一身西裝筆挺地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他上午有脫不開身的會議,所以穿得很是正式,白襯衫配黑西裝和黑領帶,帥得讓人挪不開眼。
然後,白清許就将目光定在他身上,看着他拿過筆,行雲流水地在快遞單上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又看着他簽好之後,朝保安大哥微微颔首:“謝謝,辛苦。”
保安大哥:“應該的,那我就先不打擾了,顧先生顧太太再見。”
說完,便連人帶影地極速消失了兩人的視線中。
看電梯層數開始下行,白清許拽了拽衣角,有些不自然地開口:“那個……”
顧錦澤看着她:“哪個?”
白清許指了指電梯:“他好像誤會了。”
“誤會什麼?”顧錦澤回想了下,才恍然大悟道,“哦,你說那個啊,我等會兒下去的時候跟他解釋一下。”
白清許有點看不懂他的操作,小聲嘟囔:“……你剛剛怎麼不解釋。”
這拖拖拉拉的處事風格,一點都不像他。
顧錦澤假裝沒聽清,問她:“你說什麼?”
白清許:“沒事。”
顧錦澤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抿唇偷笑了下,與此同時,他還嗅覺靈敏地捕捉到了一股誘人的香氣。
“你在做飯?”他問。
“不是,我看還有土豆,所以就烤了一些薯格,想着可以送到你公司當下午茶,”說完,白清許看了眼時間,“應該快好了,你過來嘗嘗。”
私廚就是私廚。
平凡至極的原材料,都能被他們的手,烘焙出意想不到的美妙風味。
顧錦澤看着這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烤薯格,貼心地問:“切這個不容易吧?”
“沒有……”正說着,想到剛才愛情導師對她的諄諄教誨,白清許立馬就改了口,“嗯,我從早上就開始切,一直切到現在,才切出來這麼一小盤。”
說完,又可憐巴巴地添油加醋道:“你都不知道,切這個可費勁了,比狼牙土豆費勁多了,狼牙土豆切成橫道就行,薯格得切成井字,特别難。”
“哦?”顧錦澤尾音揚起,饒有興緻地說道,“那真是辛苦你了。”
白清許呵呵的笑:“沒關系,大家喜歡吃就行。”
看她不入套,顧律師自然有的是方法,随即便換了個提問方式:“狼牙土豆一般賣多少錢一份?”
“啊?”白清許回憶了下,“應該也就十來塊錢吧。”
“那還挺便宜。”
“土豆本來就不貴。”
“我不是說原材料,我是說人工,按你這麼個切法,人工費收便宜了。”
白清許:“……”
不知為何,莫名有種要被他捉弄的預感。
“白清許。”果不其然,戲谑的嗓音。
“嗯?”
“你這姑娘,确實挺壞。”顧錦澤看着她,嗓音含着笑,慢條斯理地說,“薯格這個東西,用那種波紋刀,正着切一刀,然後把土豆翻過來,再切一刀,一共兩個步驟,不到一秒鐘,就能切成這樣的形狀,是不是?那個狼牙土豆,也應該用這種刀切,是不是?”
白清許:“???”
不是吧,她就這樣翻車了?
萬不得已,她才點頭:“嗯……”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是怕你覺得自己蠢嗎?”
顧錦澤:“……”
“我本來不這麼覺得,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
看他要在這個話題上問個沒完,白清許也學他,立刻轉移了話題:“對了,你中午不是不回來吃飯嗎?”
“嗯,我閑着溜達,溜達到家了。”
“這樣啊,”白清許笑着跟他打趣,“我還以為你是怕我攜你家的東西潛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