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人眉毛皺得更緊,她隻好伸手拿下他的耳機,卻在不小心碰到他耳朵的瞬間,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眼裡充斥着淡淡的紅血絲,冷白眼睑下是一片淡青。
那雙黑眸就這麼直直地盯着她,梨泉猶疑了下:“阿辭?”
他像是醒了,又像沒醒,眼底卻慢慢溢滿了一層朦胧的水汽。
在腦内神經的撕扯中,江嶼辭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卻獨獨知道面前的人意味着什麼。
那個輕而易舉就說不喜歡他的人,此刻又出現在他面前了,應該是夢境吧,不然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得出這個結論,他不再猶豫,直直地盯着她,抓着她的手腕也緊緊不放,聲音暗啞地問出了那個想了很久也在意了很久的問題。
“你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是不是?”
他發紅的眼睛就這麼凝着她,蒼白的臉頰上眉毛微蹙着,嘶啞的聲線帶着濃濃的委屈和不甘。
聽到這話,梨泉一下子就心軟了,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突然他的身影一晃,下一秒她被一股力拉過去,那個高大的身影壓住她,将她抵在沙發上,她瞪大了眼睛,嘴唇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她僵住了,視線裡他唇染上一層不自然的紅,帶着一絲病态的妖豔,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燙人的溫度在她微涼的嘴角停留一瞬,咬了她一口,繼而埋頭在她的頸窩裡。
她一動不敢動,頸邊一陣熱意和癢意灑來,他低沉的、嘶啞中帶着一絲沉悶哭腔的顫音傳來。
“不準說是,不然我真的...要讨厭你了。”
在他的夢境裡,他終于可以說出自己内心真實的想法:他根本無法接受她不喜歡他的這個事實。而不是像在現實中那樣,明明難受得要死,卻還是說沒關系,就算她不喜歡他也可以繼續做朋友。
聽到這話,梨泉感覺自己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理智随着飄散,接下來的動作她也像失了控制一樣,全憑本能。
她手抵着他的胸口,将他推開一點距離,接着微涼的雙手捧住他發燙的臉頰,眼神掃過他發紅濕潤的眼角,吻了上去。
江嶼辭愣住了,眨眼片刻,接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裡是不可置信的亮光。
他混沌的腦子突然變得靈敏起來:這種清晰的觸碰,怎麼可能是夢境,就算是夢境,在他的夢裡,她也絕不會是這麼主動的樣子,所以這是真的麼?
他終于意識到,他喜歡的人此刻真的在這,在他的懷裡。
怎麼可能...她...吻了我。
從被觸碰的皮膚開始,一股奇異的酥麻彌漫到全身,接着是體内血液像是冬眠的蛇聞到獵物,為之沸騰,他瞳孔劇烈地顫了顫。
梨泉親完他的眼淚,額頭抵着他,輕聲說:“誰說我不喜歡你?”
說完後她微擡起臉,強勢地,不容置疑地奪走了他的呼吸。
她的動作青澀卻堅定,唇瓣溫熱柔軟,沿着他嘴角輪廓細細描繪後輕輕咬了咬他,他反應劇烈地眼皮顫了顫,被她輕而易舉地繼續進攻。
灼熱的呼吸幾乎将空氣點燃,窗外飄進來的細雨也不能澆滅哪怕一點火星。
昏暗的視線阻擋不了江嶼辭越發明亮的眼神。
他終于回過神來,在繼續承受了幾秒這如夢似幻的來自于她的觸碰和撫摸之後,再也忍不住,呼吸一重,反客為主。
他像是即将溺水的人看到一線生機,不給給予他機會的人半點反抗的空間。
他緊緊地将她抵在他和沙發之間,不留一絲縫隙,不斷地索求來自于她的柔軟。
在聽到一聲嘤咛後,他略松了松禁锢着她腰的手,将她整個人抱到懷裡,低頭繼續親吻,因激動而染上一絲淡粉的喉結不斷地上下滑動。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終于放開了她,光線依舊昏暗,他們卻看清了彼此的眼睛。
梨泉輕喘着氣,臉頰染上一層淡紅,又想到剛剛他說的話,心裡一痛,啞着聲音質問:“還讨厭我嗎?”
江嶼辭眼尾是一片哭過後的暗紅,他安撫般地親遍了她的眼睛,鼻子,嘴唇,不停地說:“不讨厭,對不起......”
梨泉卻仰了仰頭,他的動作停下,梨泉凝着他,輕聲問:“不讨厭我,那是什麼?”
他頓了頓,像是在思考,很快又追着親了過來,唇瓣相觸的瞬間,啞聲說:“喜歡你。”
“最喜歡你。”
梨泉坐在他的腿上,手臂緊緊地勾着他的脖頸,兩人像是藤蔓與樹一樣纏在一起,房間的溫度好像也越來越高。
在他又湊過來的時候,窗外的一絲涼風吹醒了梨泉,她突然想起來他可能還在發燒。
梨泉急忙說:“等等,你發燒了,吃藥了沒有?”
江嶼辭抵着她的額頭,輕輕搖了搖頭,看起來壓根不關心這個,嘴唇看起來比剛開始更紅了,聲音暗啞地勾人:“泉泉,你也喜歡我,是不是?”
梨泉眼神一下子軟了下來,仰頭親了他一下,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阿辭,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像江嶼辭這樣的人,他需要的是堅定的,毫不猶豫的喜歡。
那她就滿足他。
江嶼辭默默地看着她,眼底卻再一次染上一層薄霧,他将她攬過來,緊緊地抱住,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裡。
他吸了吸鼻子,濕漉漉的睫毛劃過她的脖頸,一陣癢意,她聽到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