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高前的最後一次見面。

“歡迎光臨。”

這個點還有誰來？

日向他們已經來過了。

在離開前特地找春日打招呼。

然後排球部的人浩浩蕩蕩的沖到隔壁去買肉包。

春日有幸也分到一個。

擡起頭，揉了揉困倦的眼。

“及川？”

及川徹應該是剛從學校出來，身上還背着書包。

薄荷綠的衣服在這個季節格外清冽。

春日起身。

“你怎麼來了？”

現在時間對他們來說應該很珍貴吧。

白天影山都不睡覺了。

整日神神叨叨的比劃着什麼。

說實話，春日都想往他身上撒點雞血。

及川徹沉默良久，說：“我...有話要對你說。”

“現在？”

“你什麼時候關店，我送你回去。”

及川徹說着，眼神躲閃。

他不敢看我。

春日心裡立馬浮現這個念頭。

前一秒還因為及川徹的出現而高興的心髒立馬沉了下去。

他有話要對我說。

離春高隻有四天了。

春日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稍等一下，馬上。”

收拾好書包。

店裡還剩兩個巧克力蛋糕。

離開前春日去坂之下商店送給烏養系心。

“蛋糕。”

“今天有口福了哦。”

烏養系心正抽煙翻着雜志。

一頁一頁翻的很快，春日不知道他看進去了什麼。

煙有那麼好抽嘛？

臭死了。

“那家夥也來了？”

烏養系心拿開煙，往下放至小腿旁。

“嗯。他送我回家。”

“青春啊！”

烏養系心驚訝的看了眼店外的及川徹。

看來自己判斷錯誤了，還以為會是花心大王。

這種時候也不忘接星星回家，挺好。

“那我們先走了，你少抽點煙。”

“知道知道，小管家婆。”

烏養系心笑的褶子都出來了。

走出坂之下商店一段距離，春日想去握及川徹的手。

兩人的肩膀靠的很近，時不時會碰到。

及川徹感受到女生伸過來的手，下意識躲開。

“抱歉。”

剛有動作及川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立馬道歉找補。

“我的手，很冰。”

春日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沒關系。”

一路無言。

一個低着頭，一個看着前方。

春日把自行車放店裡了。

早上隻要再起早點就行。

最近店裡的客人少了一些。

天氣太冷了他們都不喜歡吃蛋糕了嗎？

三明治、蛋撻和蛋糕都是冰涼涼的。

冬天果然要吃點熱乎的才對吧。

隔壁系心哥的店裡就經常有學生捧着熱乎乎的包子或者關東煮出來。

升騰的熱氣後面是滿足的笑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春日自己是最喜歡冬天的。

涼涼的空氣讓身體覺得舒服。

穿着輕便暖和的衣服在外面散步，再戴上耳機聽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冬天，更能專注在自身的感受。

因為在充滿熱意的被窩裡睡覺覺得很幸福。

因為吃到熱乎乎的食物覺得很幸福。

因為和朋友打雪仗很幸福。

因為——

“星星。”

“星星！”

春日回神，“抱歉，我剛剛在想事情。”

“沒關系。”

“你...”及川徹蹙眉，把自己思索一路的事情開了個口，“你記得我之前跟你講的事情嗎？下雨那天。”

“啊？嗯。”

春日一下子想起來了。

黑暗裡的燥熱。

那幾天春日在教室裡圍巾都不離脖子。

影山可佩服了。

班級裡開了空調，暖風吹得大家都有些熱。

兩人對上眼神，似乎想到一處去了，又同時心虛的移開目光。

“咳咳。”

“其實當時有件事忘記跟你講了。”

“什麼事？”

“IH之後，我在入畑教練的介紹下去見了何塞。”

“啊，我記得。他是你的偶像對吧？阿根廷的二傳，能在不同的情況下調動隊員的最大潛力。”

“嗯嗯。星星你記得啊，及川大人好感動。”

“閉嘴。”

及川徹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低下頭，又擡起，罕見的嚴肅認真。

“我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輸給牛島太多次了。身後還有影山。他們像是迅速靠近的兩座大山，我在夾縫中，覺得自己随時要被壓扁抛在後面。”

春日安靜的聽着，縮在袖口裡的手指不自覺動了動。

“IH之後我好長一段時間都打不起精神。應該繼續打排球嗎？憑這樣的我？”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

“要放棄嗎？我隻是個普通人啊。”

“可是好喜歡排球啊。摸到它我就很開心。如果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職業賽場上跑動，我覺得我大概會死的。”

“在入畑教練朋友的引薦下，我和何塞先生聊了很久。”

“他說，在這個年紀，身體素質和大腦都還沒達到頂峰的情況下竟然說自己已經盡了全力還試圖以此定格未來。”

及川徹苦笑一聲。

“我被罵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