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雨對CEO的工作沒有認知,不知道時霄聞這樣在一天之内來回兩座相隔一千多公裡的城市是常态還是偶然。
不過換做是他坐四個多小時的飛機去開會又坐四小時飛機回來,隻是想想就覺得身體吃不消。
可知道時霄聞很快就會回家,池雨心中的不安便驟然遞減,這種安心感根本就沒有道理,他不由猜測時霄聞回來會不會和他把戒指弄丢了有關系。
盡管隻是一瞬間的猜測,他也立刻否認了自己的想法,時霄聞有足夠理性,不會做多餘且無聊的事。
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看見時霄聞走進來,他忽然覺得無論出于哪種理由,時霄聞回家他都是歡迎的。
時霄聞匆匆換了鞋,坐在他旁邊,問他:“你還好嗎?”
他說:“對不起,戒指還沒捂熱就弄丢了。”
時霄聞說:“不要道歉,明天我去買幾個。”
池雨很難去評價時霄聞說的這句話的意思。
時霄聞并不在乎戒指的事,弄丢了就再買,對時霄聞來說平平無奇的婚戒大約就和家裡喝水的水晶杯差不多。
不小心打碎的話再買就好。
戒指并不神聖,婚姻也是。
即便如此,時霄聞坐在他身邊的那一刻,記憶帶來的所有的不愉快頃刻之間煙消雲散。
他轉頭看着時霄聞,口氣好奇:“我從沒聽說過結婚戒指要多買幾個。”
“我也沒有經驗,我以為你不會把戒指戴出門。”
“出了點意外。”
煩心事散去就覺得疲憊,他問時霄聞累不累,時霄聞說不太累,他又問時霄聞餓不餓,時霄聞老實說很餓,然後看着他,希望他做出一些很有誠意的表示。
他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抽出手機:“我們來點外賣吃好不好?時總肯定沒有吃過外賣吧,我很有經驗,可以很負責任的給你推薦介紹。”
時霄聞假裝苦笑:“我專程回來陪你,你就請我吃外賣?是不是太薄情寡義了。”
池雨自然不相信他的回來是專程為自己,不過還是不吝啬提供情緒價值:“我要說親自下廚才是圖窮匕現呢。吃外賣已經是接待的最高規格了,來,你點。”
說完還把手機往時霄聞手裡塞。
“我就要圖窮匕見。”時霄聞不領情,池雨說他不識擡舉,卻也從沙發上下來從廚房走。
裝模作樣的在廚房找了一圈,說食材不夠,做不了。
時霄聞問他要什麼食材,明天他讓管家準備。
“速凍水餃,方便面,手抓餅我都很會料理,你家一樣都沒有。”
“算了。”
時霄聞表示妥協,池雨評價他葉公好龍。
本來以為時霄聞辛苦從京市趕回來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結果第二天時霄聞不僅早上陪池雨吃了早餐,又約他吃晚飯,中午還找了個借口跑去律所看他。
事先他也沒有知會過池雨,隻不過知道今天池雨沒有申請出外就趁他去吃午飯的時間跑到池雨辦公室坐着。
岑嶼昨天在副駕駛位撿到了池雨的戒指,上班的時候還給池雨才知道池雨閃婚了,對象是池雨的室友,目的是為了幫助對方應付父母催婚。
岑嶼想了很多個角度思考都覺得很像是詐騙,又笃信池律師隻要正常發揮詐騙他的一整個團夥都得進去,覺得自己的擔心實在很多餘。
兩個人在律所樓下的茶餐廳吃了午餐回去時看見時霄聞正堂而皇之的坐在池雨的辦公位上。
不大的桌子中間還擺了一個紙袋,上面印着巨大的高奢品牌字母。
岑嶼看得出來時霄聞是和池雨有話說,很機靈的從辦公室出去,随手關門,給兩個人留足空間。
池雨把戒指從口袋裡拿出來給時霄聞看:“找到了,昨天掉在岑嶼車上了,你要是重新買了可以退掉了。”
時霄聞剛準備從池雨手指間把戒指拿走:“我保管吧,你拿風險很大。”
池雨自己又把戒指戴上:“以後都不會弄掉了。”
時霄聞問:“你在律所公開我們的關系了了?”
池雨說:“把結婚的事告訴岑嶼了,不過沒告訴他是和你結婚了。”
時霄聞自嘲:“原來我的位置還是地下情人。”
池雨擡頭看看他,他覺得時霄聞這麼也說也就是話趕話。
他應該是不介意自己這邊是怎麼處理兩人的關系,也就沒多做解釋,反倒是問時霄聞過來是不是有事。
“沒事。”
時霄聞坦蕩說:“這三天公司都不需要我做什麼,下午約了人打球,還沒到時間,就過來看看你,過兩天我又要出差,就沒這麼容易回來了。”
“去哪?”
“慕尼黑。”
“要去很久嗎?”
“行程是十六天,先到慕尼黑,後面還有幾個國家城市都要去看看。”
“要去這麼久啊?”
“嗯。”
其實池雨對時霄聞具體的工作内容并不清楚,隻知道他是投資公司的CEO,常做的事應該就是簽合同,商務應酬,打高爾夫。
不過把這個話題深入又顯得聊天過于刻意,幹脆放棄這個話題,轉身問桌子上那個紙袋裡裝的什麼。
“裝飾品。”時霄聞言簡意赅。
“裝飾品?”
“你拆開看看。”
池雨拆開包裝,把盒子打開,真的就是裝飾品,一隻渾身印滿LOGO的皮質小狗擺件。
“它有什麼作用?”池雨把小狗拿在手上看,手感和做工都無可挑剔。
“沒什麼作用。”時霄聞解釋:“我總不能空着手來,。”
“是覺得和我生份嘛?”
池雨把小狗擺在桌子上:“以後來别帶東西了,你送的禮物都價格不菲,免得岑嶼以為池律師專門收受時總的賄賂,不太利于年輕人的價值觀形成。”
時霄聞乖巧答應:“好。”
池雨又指指辦公室每周都會送來一束的鮮花:“這個也不必再送。”
“那不行。我訂了一年,取消也不能退錢給我。”
池雨喃喃自語:“這違反消費者權益吧。”
時霄聞趕緊讓他收住:“池律師,給普通人留一條謀生的路。”
池雨小聲辯解:“我也沒說要怎麼樣啊。”
岑嶼在他爸辦公室磨蹭了很久,快到下午上班的時間才回到辦公室。
池雨已經開始工作,手上戴着的戒指非常搶眼,大家都知道從池雨嘴裡根本套不出話,紛紛圍住岑嶼,讓他仔細講講池律師怎麼就忽然動了凡心。
實話肯定不能說,說出來肯定影響大家對池律師穩重的印象。
而且池律師和一個不怎麼認識的有錢人協議結婚這種事本來就很難讓人信服。
岑嶼幹脆随口編了一個上市公司CEO怎麼苦追池律師十年終成正果,故事内容十分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