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嶼看了一眼導航,池雨的住的小區在海城最中心區,岑嶼對房價不敏感,但也知道中心區的這塊地皮寸土寸金,随口說:“池律師你太有錢了,住這個地段。”
池雨心不在焉:“和别人一起住。”
岑嶼天真感慨:“合租也很有實力,池律師你該不會是隐形富豪吧,衣服都是Givenchy。”
池雨苦笑:“我都是隐形富豪了,為什麼還要合租?”
岑嶼一想,那到也是,本來還想追問池雨怎麼忽然穿起了名牌,池雨卻岔開話題:“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誰偷了錢?小汪為什麼又包庇他?”
岑嶼搖搖頭:“現在原告撤訴,也不會有人再去調查這件事,老闆也說了他不會再用小汪,不管他包庇什麼人,以後這個廠裡再丢東西也怪不到他身上。”
池雨靠着車窗,看着雨滴順着玻璃窗滾落,想起當他們談起小汪媽媽時吳老師表情複雜欲言又止,猜不透這下面又藏着怎樣的故事。
車子跟着導航開到目的地,池雨給時霄聞打了個電話,保安放行,岑嶼開下車庫時就感受到小區的奢華。
車位停滿了各種各樣的名車,好像豪華車展一樣,岑嶼的雷克薩斯RX本來也是高端車,可行走在一衆超跑之間忽然就顯得十分窮酸。
岑嶼好奇又謹慎的問:“池律師,你這房子租下來多少錢啊?”
池雨仔細看着停車場指引辨别自己那一棟的入口一邊回答:“沒要錢,我就是幫室友辦點事。”
岑嶼幾度想開口,又覺得池律師縱橫法場多年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沒見過,可又擔心池雨霧裡看花不識廬山真面目,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池律師,天上不會掉餡餅,如遇意外請報警。”
池雨:“….”
時霄聞的豪宅溫度與濕度永遠是恒定的,無論外面怎樣狂風驟雨,走進家門都能感受到被仔細呵護關照。
池雨當然知道這種被關照隻是一種錯覺。
并非時霄聞的主觀意識,隻是他巨大财富的細微輻射。
吃完傭人準備好的晚餐,池雨回到卧室,看見火紅的玫瑰擺在床上,并不是豔俗的九十九支或者戲劇性的九百九十九支,而是一隻圓形花盒裡,陳列着大小不一尺寸錯落的永生玫瑰。
玫瑰上放着卡片,掀開看,寫着【新婚快樂】四個字,落款是時霄聞。
池雨忍不住拍照片發信息給時霄聞:【你送給我的?】
那邊很快回複:【我暫時還不認識第二個時霄聞】。
池雨說:【謝謝!】又說:【要是喜歡你的人,一定會感動到哭】。
時霄聞不鹹不淡的解釋:【做好各自扮演角色就行,我們不需要相互喜歡】。
然後補充:【當然也最好不要有争吵】。
池雨:【大可放心,我這個人很講道理】。
時霄聞:【我知道,你很會和人講道理,講不過你的都被關進了大牢裡,我有自知之明】。
池雨知道時霄聞是在調侃他的律師職業,看看時間也不早,沒再多聊,拿着手機到浴室準備一邊洗澡一邊聽歌。
泡澡的時候楚岩給他打了個電話,先是問他結婚的事,他如實交待,結婚是時霄聞先提出來的,他也确實需要時霄聞這樣強大的靠山,兩人的情況就是各取所需。
楚岩說他知道時霄聞,許恕之已經和他說過,池雨淘氣的說,他告我密,他小時候嘴巴還緊點。
楚岩讓他不要打岔,又一句話戳破他心裡的小九九,說他就是看中時霄聞帥,豬油蒙心。
池雨問,你怎麼知道他帥,在哪翻的照片,楚岩說,你不是給我發了結婚證,池雨為時霄聞開脫,把他照醜了,他本人還帥一百倍。
楚岩說,沒關系,夫唱夫随,照片裡有你陪他醜,池雨在電話裡嚷,都說醫者仁心,我看未必!
然後聽到電話那頭有人急切切喊楚醫生,電話立刻中斷。
池雨搭梯子看海外新聞,作為無國界醫生,楚岩馳援的瓦努阿圖共和國三天前又經曆一次6.1級餘震。
他在心裡祈禱哥哥平安無事,請求神明為他逢兇化吉。
三天後時霄聞出差回來,在飛機上和池雨商量好一起去吃晚飯,然後買戒指,他來定餐廳。
池雨想起領證當天時霄聞送他的那捧永生玫瑰價格不菲,立刻提議兩個人的戒指他來買。
時霄聞沒反對。
池雨又說,他的收入微薄,問時霄聞是要奢華品牌的鉑金環,還是獨立品牌的小碎鑽,時霄聞說,随意。
池雨想,畢竟隻是形式婚姻,時霄聞恐怕也隻會在和家人見面時戴着裝裝樣子。
不過下午他還是在辦公室悄悄把幾個珠寶品牌的網店都浏覽了一遍,心裡有了大緻的想法。
原本還以為下班前會接到臨時安排和通知,沒想到無事發生,岑嶼從辦公桌上站起來時對着他桌子上擺滿的小人偶雙手合十:“今天也很感謝不加班的神庇佑。”
時霄聞飛機還沒有落地,他一個人先去商場看戒指。
卡裡總共就幾萬塊,戒指買完半個窮光蛋,可他全身上下都是時霄聞讓管家挂在他衣帽間的名牌,看上去光鮮亮麗。
高奢珠寶店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銷售對他前呼後擁,以為迎來了大客戶。
虛假繁榮過分滋潤虛榮心,池雨坐在venchi巧克力店裡吃冰淇淋冷靜冷靜,
他把自己最喜歡的一款對戒的照片發給時霄聞,還要虛情假意的說:【這個我覺得還不錯,就是樸素了一點】。
希望時霄聞等下有個先入為主的印象,也選這一款。
畢竟也沒立場在時霄聞面前恃寵而驕,強求什麼。
還在沉迷看手機,肩膀被人拍了拍,池雨擡頭,忍不住心想,協議老公真是帥,時霄聞再對他一笑,池雨簡直要被色字沖昏頭腦。
“等餓了吧,市區太堵車了,先去吃飯。”
“嗯。”
池雨站起來,把手機塞進口袋,剛準備拿面前的冰淇淋杯,就被時霄聞拿走:“剩下的我吃掉,你一會兒好好吃飯。”
口氣像個嚴格的家長。
法餐吃了将近兩個小時,吃完兩份甜點,池雨說,走吧,我們去看看戒指。
時霄聞把最後一口配餐酒喝掉,擡了擡手:“不逛了,就買你發給我的那一對。”
“還有很多款式呢。”池雨心口不一的争取,以表自己是個民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