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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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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佘粵到底是被留下來,補了前一天專給她留的鲅魚水餃才回去。

從甄家出來到主路的那段夜路,是佘粵獨自走過去的,凜冽的夜裡,佘粵回絕了韬玉的熱切和擔心。

老街道裝的還是年久失修的路燈,獨身一人,昏黃的燈光,她卻一點都不怕。很小的時候,溽熱的夏夜,佘意慈總是會帶着她在這條道路上散步,等甄臻回家。

她永遠記得,路燈下的佘意慈笑的有多麼溫柔,光影在她頭頂上暈出一個圈,笑起來兩個小小的梨渦,“怕什麼,警察護着我們呢。”

但她也同樣記得,她當年抱着佘意慈的骨灰走這段路,有多麼心恸。有多麼美好,就有多麼絕望。當年佘粵執意要看的事故現場,她當時站在臨街口,才明白什麼是“車毀人亡”。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她的短距離出行一直靠打車的原因。不是她不會開車,是她不敢。

當時韬玉問她,難道别人開的車就一定安全?佘粵怎麼沒考慮過這一點,可自诩理智的人,偏偏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愛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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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粵推開咖啡館玻璃門時,雪已經下得緊了。她下意識攏了攏大衣領口,羊毛混紡的衣料蹭過下巴,帶起一陣細微的刺癢。這件黑色大衣是五年前在巴黎瑪黑區買的,當時店員再三強調這是最後一件樣品,領口内襯有道不起眼的劃痕。此刻那道銀色劃痕正硌着她的鎖骨,像道未愈的舊傷。

"女士需要叫車嗎?"侍者追出來問。

她搖頭,餘光瞥見玻璃倒影裡自己模糊的輪廓。黑色大衣裹着高挑身形,像截燃盡的沉香木,唯有耳垂上一點紅豆耳釘亮得紮眼。這是母親留下的遺物,她總戴着,像種無言的抵抗。

大衣口袋突然震動起來。韬玉的第七通電話。

"談崩了。"她接通直接道,呵出的白霧模糊了手機屏幕,"對方态度很明确,項鍊不賣。"

電話那頭傳來醫院特有的嘈雜背景音。韬玉的嗓音像是被消毒水泡發了,虛浮地漂在電流裡:"廖先生怎麼說?"

"他說那是傅諾先生的念想。"佘粵用鞋尖碾着台階上的積雪,想起廖凡說起"初戀遺物"時眼角細紋裡藏着的苦笑。咖啡廳暖氣太足,此刻她後頸還黏着層薄汗,被寒風一激,涼津津地往脊椎裡鑽。

韬玉突然壓低聲音:"其實買家是周映實..."

"周氏那個二世祖?"佘粵差點笑出聲。下午搜索時滿屏的绯聞照片閃過腦海,最醒目的一張裡,周家小公子正把香槟澆在超跑引擎蓋上,笑得像個沒長齊牙的孩子。

大衣内袋忽然硌到肋骨。她摸出那盒倫敦黑壽百年,深藍煙盒上燙金字母在雪光裡微微發亮。這不是她的東西。

"阿粵?"韬玉在電話那頭喚她。

"晚點再說。"她匆匆挂斷,指腹摩挲着煙盒邊緣。這觸感讓她想起大學時幫教授整理古籍,那些羊皮紙書脊也是這般,光滑裡藏着細微的顆粒感。

身後咖啡館的暖光透過玻璃,在她腳邊投下一方昏黃的格子。佘粵突然意識到,此刻某個陌生人的大衣正穿在自己身上。這個認知讓她耳後發起燙來,仿佛無意間闖入了别人的私密空間。

雪下得更密了。她轉身推門回去,鈴铛撞在玻璃上,清脆得像聲诘問。

宋拂站在窗前,指尖的煙已經燃到盡頭。樓下女人正低頭查看煙盒,雪花落在她發頂,像撒了把碎鹽。他看得太專注,直到煙灰燙到手指才回神。

"查到了?"他碾滅煙頭。

助理于奉遞上平闆:"佘粵,27歲,自由譯者。父親餘程,十年前車禍身亡。母親佘意慈是法語系教授,六年前病逝。"屏幕上是張證件照,照片裡的女人直視鏡頭,眼神清淩淩的,像冬日的西湖水。

"她和周家怎麼扯上關系的?"

"中間人是她表姐甄韬玉,周映實新聘的翻譯。"于奉滑動屏幕,調出份病曆,"甄母肝癌晚期,在仁和醫院住院。"

宋拂目光停在"肝癌晚期"四個字上。窗外傳來鈴铛聲響,他看見佘粵折返咖啡館,黑色大衣下擺掃過門框,像片倔強的鴉羽。

"要截下周家這條線嗎?"于奉問。

"不急。"宋拂解開袖扣,"先看看這位佘小姐值多少籌碼。"

他想起半小時前那場談判。女人在聽到"初戀遺物"時睫毛輕顫的模樣,像台精密儀器突然跳出的誤差值。最優秀的獵手都懂得,破綻往往藏在最完美的表演裡。

侍者敲門進來,手裡捧着件黑色大衣:"那位女士回來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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