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還在集市門口擺着擦鞋的攤子,每天上學放學我都會經過那個集市,有次媽媽接了我去買菜,我看他的攤子圍了許多人,走進一看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麼原因不滿他,一邊罵他,一邊上手要打人。我那時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俠女性格,便沖上去擋在陸生希面前與那人理論起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動手算什麼?欺負小孩子!"
那人已經暴怒,說罷便伸手要打我,還要踹人。我也是一點不怕的與他打起來。旁邊好些鄰裡都是認識我的,這才把那人拉開。
這事由我媽把我和陸生希帶到單位包紮了傷口,民警把那男子帶走結束。
那幾腳挨在身上确實挺疼的,疼了好些天。那時陸生希看着我愧疚的眼神我能記一輩子,但他什麼也沒說,怯怯諾諾的,像是不敢。
今日關台市難得有太陽,夕陽散落在河裡,發出耀眼的橘色光芒。我喜歡這樣的散步。
"你回去看過嗎,那棵樹?"他欲言又止。
"很久很久沒有回去了。"那個小鎮,那座山,那棵樹...還有那些人。承載了我全部的童年。我所有的快樂的記憶。
成長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明明心裡波濤洶湧,面上還要裝作平靜。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像是随着歲月的流逝也一起消失不見了。
陸生希說他早已沒了意氣。
現在站在他眼前何嘗又不是已經碎裂了的許源歆。
"我每年都回去看看,看看那棵樹。"他說道。
"對你來說,那麼重要...嗎?"
"嗯,那是我的信仰。"
我們生活在陰溝裡,但總有人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