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橋的堤壩吹着冷風,上面是來來往往散步的行人,司機師傅的車開的飛快,好像要趕着見誰。關台市這麼大,我也好想有有一個人可以值得我這樣去見到。
想着想着就笑了,明明是許飛的夢想被我毀了,我還隻想着自己,徐家易的城府太深,我知道他愛我,也知道他會照顧好我一世安穩,但是我沒辦法理解背叛與欺騙,他的賺的錢都夠用幾輩子了吧,為什麼永遠的工作、地位、權力第一位?或許我也是第一位,但地位遠遠低于他自己和他寶貴的自尊和面子...
或許他覺得這種欺騙隻是生意場上慣用的伎倆。
可對于我和許飛來說,這是一種背叛,許飛失去了他的夢想,我失去了我信任的愛人。
腦子裡全是今晚在公司裡和徐家易的對質。
“是你嗎?你給我說實話。”這一層的辦公室都是黑的,大家都走了,我在這裡等他回來,想讓他親口承認這件事情是他做的...心裡還有一絲僥幸,這或許是一場誤會。
我還在等他,不知道怎麼面對,許飛直接聯系不上,林子豪說帶他去散心,我不知道他在哪。
有腳步聲漸漸清晰,我知道他來了,黑夜之中我看不清他的臉。
雖然沒有燈,但是關台市好亮,外面霓虹燈閃爍,對面的大樓上是漂亮的女明星珠寶廣告,底下是成列的車燈,真的好亮,我看不到星星。
徐家易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站着。
“你有什麼想和我解釋的嗎?”我的語氣冰冷。
他搖搖頭。
我一下子哭出來:“那就這樣吧,我們也結束吧。”我說的語無倫次,淚水和抽泣聲混雜在一起。
他上來緊緊抱住我,我想要掙脫,他無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那麼都那麼平穩:“小歆這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商業收購,許飛創建魔音但是他沒有資本,隻能靠不斷的賣出公司來換取資本,才能越滾越大,這是商業常态。”他的肩膀很寬,比我高很多,好溫暖,但是我隻覺得惡心,被他碰一下都惡心。
“我不管什麼商業常态,許飛是我的朋友,魔音是他的夢想,你不會懂的...我現在覺得被你碰一下都覺得惡心。”我掙脫他跑開,他好像在原地愣住了,可能“惡心”這兩個字從我嘴裡說出來令他無法承受吧。
我坐上出租車一路往天橋走,一邊哭一邊想辦法和許飛聯系,許飛聯系不上就聯系林子豪,林子豪回了那句帶他出去散散心就再也聯系不上,我不知道怎麼辦。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傻,對徐家易一點防備都沒有。
在天橋的堤壩上放聲大哭,不停的重複地說對不起,流動的江水掩蓋住我的聲音,30米開外是談情說愛的小情侶,周圍隻有微弱的燈光,沒有人注意到我。
25歲做着自己不喜歡的工作,處理不了社交問題,被有權勢的人整,沒有愛人,讓朋友失望,一無是處。
好像一切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都被擊潰,高大的建築開始倒塌,仿佛前半生大夢一場,如今隻剩下軟弱的軀殼,被人輕輕觸碰一下都覺得疼痛。我裹着一件大羽絨服,坐在那裡哭,眼淚都流幹了,布滿淚水的臉被淩冽的風刮的生疼。
腦子裡一片空白,身體失去知覺,沒辦法站立,我覺得它已經不受我的控制了。除了早上喝了杯咖啡,這一天好像都沒有吃東西。
不斷地詢問: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這麼努力,為工作付出一切,為什麼會被流言蜚語淹沒,為什麼那件事情過去了5年,我好像仍然在被那些人按着翻不了身。
我要自己撐得住。
我在心裡不斷重複這句話,我要自己撐得住。關台的霓虹燈真亮啊,河水奔流不息,仿佛一切都井然有序。除了自己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