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的時間塵緣山中的人急劇減少,宴席上的人陸續增加。
而有些卻也真正的死亡,成了這山中的花肥。
山裡面存活下來的小年輕們繼續往前走,隻是每個人走的路不一樣。
路是走出來的,也是選出來的。
荻洲眼神空洞,瑟瑟發抖的抱着半大的自己,蹲在馬路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滿眼無神的自己問自己。
荻洲哆哆嗦嗦的站起來,慢慢的往前走。
走啊走,走不出去,依然還是在原地打轉轉。
他走到周圍的土都幹巴了,還是沒有走出去。
研塵愣了愣,反應過來剛才那些可能是幻境,也沒管那麼多,繼續往前面走。
他每走一步腳下便長出一朵花骨朵,朵朵相連,直直的連成一大豎排。
“路走路開,請叫我路漫漫,或者叫我路寶寶。”腳下的花朵化成一個巴掌的孩子,笑嘻嘻的看向他。
研塵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他能感受到這小孩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道運。“小漫漫你是哪家的孩子呀,那麼小就來塵緣山了,你爹娘放心你啊!”
“我是你的孩子”小孩奶聲奶氣的回答他。
“胡說,貧僧自己都還隻是小屁孩,怎麼可能生的出孩子來。”研塵被他默默的後退了幾步,手中佛光半隐半現。
“傻子,你把我孕育出來就不承認了是吧?小心遭雷劈。”他氣鼓鼓的蹬着他。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越看,研塵越吃驚,這孩子簡直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不過就是他大一點,而他小一點。
這種現象在山裡面的不同地方發生着,一時間場景略微的有點雞飛狗跳。
衆緣神看着這吵鬧場景有些無語,自己走出來的路,現在卻被小路娃吓着,現在的年輕人都那麼膽小的嗎?
阿願原本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孕育出道果,打算去打劫一番的,卻感應到自己小侄子快噶了,不得不先去救人,再去打劫。
她快速走到目的地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制,不能往前走,隻能往後退。
“小女阿願見過君,小女前來帶走一人,還請君行個方便。”阿願鞠躬行禮道。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人各有路,以由命定。你想帶走的那人已是這塵緣山的花肥了,姑娘請回吧!”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男子走出來一臉不屑的看向她。
“哦,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塵緣山的意思。”阿願一臉認真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就是塵緣山的意思,知道怕了就可以滾了。”
“不好意思,人我今天要帶走,你,必死。”阿願語氣冰冷,态度也不再恭敬了。
“耳朵聽不懂,那你這耳朵就不需要了吧!”他說完便要把阿願耳朵揪下來,讓他給自己道歉。
“塵緣山的花衆多,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但山中養料似有些不足,我看你還行,便做花肥為山中的花提供原料吧!”
阿願說完便毫不猶豫的朝他動手。
二人扭打了起來。
“小姑娘,人有人命,天有天規,緣有緣矩。你為了他人沾因果,破規破矩就不怕……”他話還沒說完便發現自己隻剩下一口氣了。“你,你……”
“我剛才說了,人我要帶走,你,必須死。記住一點,我定的規矩才是規矩,别人的規矩是用來打破的,今日你便用這條命來記住吧!”
話完,她就把他捏成一把碎渣子,扔在地上當花肥。
沒有他是阻攔,阿願順利進去了。
周圍一片荒涼,風沙滾滾,一眼看不到頭。
她将腰間的水囊取下,打開蓋子,将水源源不斷的倒入土壤中。
不知倒了多久,那幹巴巴的土壤終于有了濕色,風沙逐漸變小,原本荒涼的土地長出了一點點綠芽。
她依然還在那裡倒水。
“啧,真是舍得哈!”
空中傳來了一道笑聲。
阿願沒管,繼續倒水。
“為什麼要救他?”暗中之人問她。
“為什麼不救他?”阿願反問。
“他該死”
“他應活”
空氣中一陣沉默。
阿願收起水囊,往前走。“我應當算是見過你,前兩天我和你還打了一架。”她朝着空中看了一眼,卻是什麼也沒有。
“上次你救他,這次你救他,你很喜歡和我作對是嗎?”空中那人語氣有些愠怒。
“我與你無冤無仇不可能與你作對,上次交手純屬意外。這次交手是你先招惹我的人我才動的手,不要給我亂扣帽子。”阿願一臉不贊成的回答。
“意外?招惹?哦,他們二人必須死,救死人就是與我作對,與我作對之人必死無疑。”
“殺承景是你的事,意外救下他是我的事,這個你開個價我可以給你補償。但是荻洲是我的人,你動他就是不行。如果因此算是與你作對的話,我無話可說。”阿願白了空中一眼。
“打一架如何,同上次一樣,赢了你生,輸了你們一起死。”那人與阿願商量。
“不可,對我來說不公平。”
“哈哈哈哈哈哈,可是我突然間不想和你打了。”空中那人笑道。
“哦,那你想怎麼樣?”阿願繼續往前走,腳上的鈴铛“铛铛擋”的響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空中那人不語,笑了幾聲便走了。
阿願再次看了眼天空,這人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隻是好奇心害死貓啊!
她走了好一段路終于看到了荻洲。
他半大的一隻跪坐在那,身上全是裂開的口子,黑色的血液流入周圍的土壤,周圍開滿了一朵又一朵黑色曼陀羅花骨朵。
“不夠,遠遠不夠。”阿願搖了搖頭。
阿願再次拿出水囊,将它丢向空中,刹那間,天空中下起了傾盆大雨。
“咦,怎麼下雨了,雨神有也來塵緣山湊熱鬧了?”紅緣仙把玩着手中雨滴。
“這啥玩意啊!滴身上還滋滋冒煙了?雨神他在搞什麼?”劫緣仙疼得直達哆嗦。
“雨神那摳搜鬼會舍得撒泉水,估計是哪家孩子鬧着玩了。”塵緣打開瓶子打算偷幾滴。
可是,那泉水直接繞道而行,就是不進她瓶子裡面。
“不給就不給,我還不想要了。”塵緣吃癟的收起了瓶子,繼續觀望那些小年輕。
底下那些個小年輕剛開始還好奇這塵緣山咋還下雨,這雨聞着還有一股奶香味,下一秒就不好奇了。
當這些雨水滴落在妖,魔,鬼身上是滋啦滋啦的冒煙。
“不是,這雨水跟鬼有仇嗎?疼得我”屹自疼得找躲的地方。
“這雨和你有沒有仇我不知道,但你和我有仇。”若姝悠悠的來了一句。
屹自僵硬的将頭轉過來,看了一眼,跑!
若姝二話不說的便上前追。
淵崖快速跑到槐川身邊讓他施法替自己擋雨。
槐川瞪了他一眼。
百童手中的小孩聞着空中奶香味,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我要吃,我要吃”小孩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别說,聞着這味,她也想吃,但是這雨好像長了眼睛一般,你碰它就跑。
知許剛開始還覺得不過是下雨了而已,最後卻發現這不是雨水,是泉水。
“殺花了,殺花了,緣神救命啊!”
“塵緣,塵緣快讓這雨停下來,要死了,要命啊!”
“多下點,多下點,這雨好好吃,我好久都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補品了。”
“好吃,好吃,多來點。”
地上的有些花化成人在一旁唱歌跳舞。有的在地上躺在冒煙,打滾,不一會的時間便灰飛煙滅了。
“緣神,這”普緣有些擔心的開口問塵緣。
塵緣搖頭不語。
無數花飄散于空中,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歡樂着,不同花線相互纏繞。
他她們漸漸的飄向一個地方。
衆人看到此場景也跟着去了。
快到地點時卻發現走不動了,一股強大的彈力将他們彈飛出去。
“往前死,後退生!”空中傳來一道響量的女音。
槐川被彈得一屁股摔到地上,龇着大牙喊疼。
“這聲音怎麼感覺有點耳熟了?好像是阿願”若姝有些不确定道。
“應該是她”淵崖透過迷霧看到了裡面的場景和人。
阿願感覺後面有一雙眼睛透過結界在盯着她,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很不爽。
她扭頭滿含笑意,眼神冰冷的看他,“滾!”她動了動嘴皮子,警告他。
那種後背被人盯上,背脊骨發涼的感覺讓她産生了一絲絲危險感 ,哪怕是一絲絲。
淵崖用手揉了揉眼睛,疼,真疼。但是他好奇了,先前有一絲好奇,那麼現在對她的好奇又加了一絲,“就不”他回她。
阿願抿了抿唇,突然間想到了送人什麼禮物好了,笑容更加燦爛了。
淵崖太陽穴突突的,背脊骨有點涼快。
“崖,你在看什麼?”槐川看他呆呆的看着前面,有些疑惑。
“沒什麼。”
“我的果子了?我的娃了?我的道果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來了一句 。
這時候好多人才發現自己悟出來的道果不見了。
阿願在荻洲面前看了一會,便跪坐在他面前。胖嘟嘟的小手拉着荻洲那幹巴巴冒黑血的手,當她緊緊的握着他的手的時候,濁氣在兩手間冒出,阿願無言閉上了眼睛。
那些飄進來的花花草草自己找到合适的位置将自己埋進土壤中。原本裂開的土壤漸漸合攏,那些要枯萎的小豆芽活了過來,無數花花在風中随風搖擺,護着二人。
阿願跟着荻洲内心的世界來到了這裡。
妄心台。
阿願看了眼門上的三個大字,那字似清似糊。
“來呀!來呀!一起來快活呀!”
好疼,心好疼。千蟻啃,萬鼓錘的疼。
她趕緊把眼睛閉上,捂着心口不再去看。
“破!”
一瞬間眼中場景發生了變化,那勾人聲音也消失了。
她迅速的走向前面梯子,卻發現那梯子在她上去之後由之前的剛剛夠走不斷擴大,大的能站下幾萬人,而且上面确實有人,種類還挺多,還有不少剛剛在塵緣山見過的。
她一眼便看到了荻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