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你出來。”席沐寒掰了一條後腿肉，香味撲鼻，拿起朝那笨狼晃晃，|“哦，差點忘了，你現在出不來，那就先餓幾天，瘦些就能出來了。”

“嗚嗚……嗷……”狼口被堵，有氣無力地嗚嗚反抗。

席沐寒的食量不大，一隻後腿肉足夠她今天的能量，啃了這麼多天的素，今天總算吃了個九分飽，再撐對身體不好。

“這些都是你的，吃完。”

席沐寒把骨頭丢進火堆灰燼裡。這麼熱的天，就算放在岩洞裡也存不久，趕緊解決了免得引來其他獸類。

“真的？！”少年受寵若驚。

從席沐寒開始吃一直到吃飽都沒有下手去拿，他還以為她會生氣，本來看得愣愣的，聽到席沐寒說把這麼多全留給自己，感動的快要哭。少年又激動又驚訝，沒想會對自己這麼好，一個情不自禁就往席沐寒懷裡撲。

結果撲了個空。

席沐寒毫不掩飾嫌棄地表情，躲開少年，“你手髒，離我遠點兒。”

少年看看自己十根紅紅的手指頭，上面沾着亮晶晶的油脂，不好意思地扭過頭，聽話地拿起串着烤肉的樹枝，吃相優雅，期間還不忘仰着頭沖席沐寒的背影說：“記住啦，我下次洗幹淨再抱。”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少年記吃不記打。

席沐寒沒搭理他，走去裡面找水源洗手。

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這麼欺負它……狼的眼睛轉了一圈，後牙連嚼看呸了好幾下，嘴裡的‘晾衣杆’才松動掉到地上。

少年擡起頭，對上狼那雙綠瑩瑩的眼睛。

狼磨磨自己的爪子，“哎，哭墳的，也給我一塊兒肉嘗嘗。”

“你，你不是說你吃素嗎？”

“……我可以吃熟的。”

少年頓了頓，回了一個：“哦。”

狼眼一亮，雙爪往前伸，在狹縫裡露出一點灰黑的肉墊。

少年又說：“可是姐姐沒說給你吃，我要是給你了，她生我的氣怎麼辦？你忍忍吧，看在你之前幫我找紅果子的份上，我一會兒偷偷給你幾顆果子吃，好不好？”

“！！！”什麼果子？有肉為什麼要吃果子！神特麼果子果子！

“你别發火，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們的，”少年咽下一口肉，繼續說：“姐姐跟我說，有些動物的唾液有止血消毒作用……你的也是吧？所以那晚我誤會你了，向你道歉，對不起。你的臉……應該沒事吧？”

“我都破相了你道歉有什麼用？先給我一塊肉吃。”

“可是我記得我隻劃了一刀啊，你臉上怎麼會是個×？明明你之前就受傷過，再多我這一下……挺……挺對稱的啊……”

“……對稱？……信不信我咬死你！先給我一塊肉吃。”

“不行啊，姐姐說……”少年沒說完，狼就對他龇牙，“你倆真沒一個正常的，她給我一刀就算了，又來個你！連塊肉都不給吃！”

“噓，你不要兇，姐姐聽到會生氣的。”

“你們太過分了！”

什麼鬼東西，你管她生不生氣幹什麼？

少年沒搭理它。

接下來的一下午，席沐寒都在教少年從青麻裡揉出青黃的線，再一點一點地交織在一起。

少年笨拙地理着一根一根帶着絨毛的麻線，整整四天，終于編織了一片有小胳膊寬，一米多長的‘麻袋’片。

席沐寒一手支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哦知道哪兒不對了。

席沐寒用剩下的麻線，讓少年學着搓在一起，擰成兩根稍微粗點的系帶，然後用細細的樹枝在麻布片上鑽了兩個小孔，細帶穿過短邊的兩角。

“嗯……差不多了。”

席沐寒拎起來看看，丢到少年身上，“系上試試。”

少年雙手拿着像圍巾又像麻袋布料的東西，在自己身上比劃半天，眉頭越皺越緊，想不出來怎麼用，這也不是衣裳啊？

席沐寒無奈閉了閉眼。

他腦袋是真的不好使啊，什麼都不會，以後能幹什麼？

之前看他吃相那麼文绉绉，不知道又是哪家富家少爺被害得丢進這裡，跟那小孩兒有什麼區别？不，比那孩子還要慘多了，這少年心智明顯低下，行為說話都停留在幾歲的樣子……他如果離開她，别說自保，能不能正常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少年迷惑的看着席沐寒。

她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先是嫌棄，再是不解，還有那麼一些同情……之後就感覺到席沐寒溫涼的身體靠近，雙手環過他的腰，麻布片在她手裡很聽話，像小浴巾一樣繞了一圈半，在他腰後系了個活結。

這個動作似曾相識。

席沐寒動作僵滞一瞬，腦中閃過什麼碎片。

好像……曾經好像也有個人，每天早上會給她穿衣裳，在她早上還迷糊的時候，溫暖的雙臂半擁着她，系好她身上長裙的系帶，從歪歪扭扭的蝴蝶結到各種漂漂亮亮的結，他都會。

接下來會做什麼？

席沐寒摸了摸少年柔軟的頭發，像那個人對自己一樣。

接下來是一個吻。

席沐寒平視着少年的眼睛，隻見少年還沉浸在被|撸毛的快|感中，漂亮的眼睛半眯着，就差沒像貓一樣舒服地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了。

席沐寒收回手，沒有繼續下去，眼睛從溫和慢慢變冷。

自己在幹什麼？想念一個和别人聯手要殺自己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