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顧清林将這小夥計帶回了趙宅,交由戰榮親自安排看押。
下午晚些的時候,沈随與趙子淵也從外面回來了。
顧清林看沈随臉上挂着的那明晃晃的笑容,心下猜測他們或許是有了什麼發現,于是問道,“笑成這個樣子,我猜你們一定是有了重大發現!”
沈随肩膀往趙子淵肩上一搭,“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小爺是誰!”
顧清林忍笑,“原來是是英明神武,帥氣不凡,聰明能幹,武藝高強的沈小将軍!”
幾人笑了一回,待都進了屋子裡坐定了,沈随捅了捅趙子淵的胳膊,“你說說呗!”
趙子淵于是便道,“我們倆今天不是去找那個之先在飄香樓和趙大打架的那人麼,結果從他那裡聽到了一個消息,那趙大私下裡和外縣的匪患有交集!”
顧清林與雲爍對視一眼,“仔細說說。”
趙子淵便接着道,“那趙大不是欠那人錢嘛,那人要了幾次都被趙大以沒錢為理由搪塞了過去,他便偷偷跟蹤了趙大幾次。前幾日他發現趙大前鬼鬼祟祟的出了城,就跟了出去,在城外六裡坡那裡見到趙大與人私下見面拿銀子。好巧不巧的給銀子的那人他從前還見過,早先他走商的時候曾被一夥劫匪截過道兒,他當時記下了一名劫匪的特征,在右手的手腕上方有一道疤痕,給錢的正是那名劫匪。”
趙子淵說到這裡,沈随接着道,“他就是見趙大有了銀子,才約了趙大吃酒,想要把錢要回來。”
顧清林微微偏了偏頭,喃喃道,“劫匪?劫匪為什麼要給趙大銀子?”
沈随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咬了一口,随意的道,“不是說那趙大跟私鐵買賣有關嗎?肯定是他倒賣了私鐵給劫匪,劫匪才給他錢啊!”
顧清林想了想,覺的有這個可能。然後聽沈随問他們今天做什麼了,便将他們今天的事情講了一遍。
趙子淵道,“不會吧,這趙大的死竟然真的隻是巧合?”
顧清林道,“我觀那小夥計并不似說謊。那小夥計我們帶回來了,這幾天就先關在我們這裡。眼下我們手頭的線索越來越多了,也是該好好盤算一下,不能一直被這幕後之人牽着鼻子走了。”
要說蕭山縣内這些日子最身心疲憊焦頭爛額的,恐怕非蕭山縣的縣令肖廣勝莫屬了。
先是莫名其妙的從京城來了幾位貴人,接着聽聞自己的轄區内可能有人私采鐵礦。這些事情原本已經夠讓肖縣令膽戰心驚了,誰知沒過幾天又出了人命案。出了人命案也就罷了,竟然還是個接二連三的連環案。
肖縣令心裡苦啊!他實在是搞不明白,到底是趙大家的犯了天條才接二連三的死人,還是自己才是那個犯天條的人。若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将來隻怕自己丢官都是輕的,搞不好就得是人頭不保。
此時的肖縣令看着眼前的曹縣尉簡直差一點就要維持不住讀書人的風度,“你說趙孫氏是被人殺死的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在咱們大牢裡面被人殺死了?”
肖縣令狠狠的喘了口氣,指着曹縣尉對一旁的陳縣丞和唐主簿道,“你們聽聽,你們聽聽他說的,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在咱們的大牢裡被人殺死了?”
陳縣丞見狀勸慰道,“大人息怒,此事也不能全怪曹縣尉。依下官看來這趙孫氏殺害自己的丈夫之後畏罪自殺,這也是合情合理的,這顧大人非要說這趙孫氏乃是被人殺害,這不就是說咱們衙門裡面有問題嗎?何況如今這些也隻是顧大人他們的推測,說到底也并無實證啊!”
肖縣令見狀不問曹縣尉了,轉頭又沖着陳縣丞問道,“實證?要什麼實證?你第一天當官嗎?你去跟上官要實證?”好在他此刻雖焦慮腦子尚且還算清醒,“上官現在還沒跟你要實證呢!要證據咱們得自己找啊,自己找啊!”
曹縣尉見陳縣丞被自己牽連,忙道,“大人說的是,卑職這就去找證據!”
肖縣令此刻如同亢奮的鬥雞一般,見誰叨誰,又轉回來看向曹縣尉,“你去哪裡找證據?”
曹縣尉一愣,“卑職。。。。。。”
肖縣令恨鐵不成鋼,拍着手一疊聲的道,“不知道怎麼辦不會問問别人?去找顧大人,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能力跟不上,就把态度做好,要把上官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舒舒服服的,明不明白!”
曹縣尉忙道,“是是,卑職記下了。”
待從曹縣令的衙房出來之後,曹縣尉看了眼身後的衙房心下暗搓搓的“呸”了一聲,平常的時候整天跟個老好人似的,好人都讓你做了,如今卻讓别人去做這無能的小人!
一旁跟着出來的陳縣丞見狀安慰道,“曹縣尉不必多心,縣令大人也隻是一時氣極,但他氣消了自會明白你的難處的。”
曹縣尉聽了這話心中倒是好受了一些,對着陳縣丞訴苦道,“陳大人,這真的不是曹某推脫啊,你說就咱們這衙門裡面,連個像樣的仵作都沒有,出了這樣的案子這讓我怎麼辦嘛!”
陳縣丞也隻是輕聲安慰着,兩人邊說話邊往各自的衙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