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書表示不服,可又不敢在雲爍面前辯駁,小步挪進了屋内,從顧清林的懷裡接過了雪團兒。
正此時屋外響聲了一個有些戲谑的聲音,“那什麼,挺熱鬧啊!”
幾人回頭一看,正是何侍衛。
雲爍看見他就想起上回戰榮跟他說的他走的時候順走一袋面粉一隻雞的事情,心中不由一陣頭大,一個兩個的沒一個省心的,于是闆着臉道,“這時候過來,你小子不會又是來打秋風的吧?”
何侍衛見雲爍闆了臉也并不在害怕,反倒是一挺胸,“我是那種人麼。”
雲爍不說話,隻輕輕“哼”笑一聲看着他,意思十分的明顯。
何侍衛聲音小了點,哼哼道,“你瞧不起人。我可是探聽到了新消息!”
一聽他有消息,雲爍微怔了下,顧清林忙讓侍書去給何侍衛倒茶,雲爍也不再同他鬥嘴,正了顔色問他探聽到了什麼消息。
何侍衛便把自己之前從虎爺那裡得來的消息同二人說了一遍。
聽完,顧清林與雲爍不由的對視一眼,不會這麼巧吧?
顧清林問雲爍道,“不會是我知道的那個趙大吧?”
雲爍道,“蕭山縣雖也不算小,但前兩天應該沒那麼巧死了好幾個趙大吧?”
何侍衛一聽他們這話,明顯是知道趙大這個人,疑惑道,“大将軍,你們認識這個趙大?”
顧清林道,“那倒不是。”知何侍衛不清楚其中緣由,于是又把趙大死亡案前後的經過他說了一遍。
何侍衛這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雲爍又問道,“消息可靠嗎?從哪裡探聽來的?”
何侍衛道,“應該是可靠的,這是從本縣縣丞的小舅子那裡打探到的。那小子成日家在街上鬼混,欺軟怕硬的,小道消息知道的不少。屬下也是看他在咱們府裡這周圍探頭探腦的,抓起來問了才知道他們是手頭有這個線索,是因着趙大已經死了,又不知道趙大後面的那些人會不會報複,所以才在糾結到底要不要來領這個賞錢。”
雲爍又問,“他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何侍衛道,“說是那趙大醉酒後自己同他講的。都是遊手好閑的一夥人,他們之間也互相都認識。”
顧清林看了一眼雲爍,“倘若這趙大真的與這裡的私鐵買賣有關,那他的死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雲爍想了想才道,“殺人滅口?可他死的時候咱們尚且還未發布懸賞,除了縣令與主簿二人,也沒人知道我們是誰,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顧清林卻是搖了搖頭,“怎麼會沒有人?”
雲爍一楞,瞬間明白顧清林意思,“你是說,逆黨?”
顧清林沒有回話,而是低頭沉思了片刻,擡頭再看向雲爍的時候,眼神中不由的多帶了一份神采,“無論如何這總歸是第一條有用的線索,隻要趙大果真參與了私鐵的買賣就一定會留下痕迹。我想先去一趟縣衙,親自審一審那趙大的妻子!”
雲爍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不似前幾日那般甚至有些自我懷疑的樣子,寵溺的笑了笑,“好,我陪你一起。”
然而二人到了縣衙卻被告之,趙大的妻子已經死了。
“死了?”顧清林有些詫異,“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
曹縣尉看起來有些局促,小心回道,“是,是畏罪自殺!昨天早上發現的,仵作已經驗過屍身,确認其是自缢身亡。”
雲爍問道,“屍體呢?現在在哪裡?”
自從懸賞令發布,别人雖不清楚但縣衙裡的這幾位有官身的人便都知道了雲爍幾人的真實身份,所以此時的曹縣尉再次面對雲爍等人之時心中不由就多了幾分對于上官的畏懼,态度比先前恭敬了不是一點半點。聽雲爍發問,更是小心翼翼的幾乎要将腦袋垂到地上去,“那趙大的老母親恨不得将這趙大的妻子碎屍萬段,不肯替她下葬。沒辦法下官等隻好讓人将她的屍首送到了城外的義莊裡。”
顧清林聽到趙大妻子自殺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下已經基本斷定了這趙大之死必定不會如曹縣尉他們結案報告裡寫的那樣,隻是其妻不堪被他常年打罵而将他殺害這樣簡單。人或許真的是他妻子殺的,可她一個字都不認識一個的鄉野民婦,這樣隐秘的殺人方法真的會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嗎?
此時的顧清林心中不禁暗暗有些懊惱。早知道是這樣,當初他就應當詳細過問一下曹縣尉他們的審案經過的。如今真是晚一步,步步晚,幕後的真兇步步都走在了他們前面。但此時不是懊惱的時候。
趙大的妻子尚未宣判就在獄中自殺,未免有些蹊跷。而接連死了兩個人,曹縣尉展現出來的業務能力也實屬平庸,于斷案一道實在是沒什麼益處。顧清林無暇去想這蕭山縣從前的案子都是怎麼斷的,此時的重點是先要查明趙大妻子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