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縣境内正暗暗醞釀一股風暴,各人懷着各人的心思。承天府内的皇宮當中楚帝看着手頭的折子沉默不語。
開年大朝會之後便有言官開始上折子,言三皇子牽扯甯有濤案及意圖染指軍權其罪不可恕,請求楚帝早日處置三皇子。
半晌之後楚帝閉了閉眼,合上了手中的折子,對九全道,“傳旨,宣刑部的馮有道晉見。”
九全領了旨剛要走安排人傳話,又聽楚帝道,“等等。”
九全忙回身垂手應着,又聽楚帝道,“将太極殿大學士陳之吉一并叫來。”
與楚帝沉重心情相反的乃是安平侯。安平府中此時一派的喜氣洋洋,确切的說是安平侯有些喜氣洋洋。
方氏就靜靜的坐在那裡,冷眼看着安平侯指手畫腳的安排着下人收拾這個收拾那個,半晌忍不住說道,“侯爺,這差事就非去不可嗎?”
安平侯心情正好并不計較方氏的态度,指揮着下人收拾東西頭也不回的道,“你這是什麼話,多少人搶都搶不來的差事,你說不去就不去?”
方氏心裡有些煩躁,“我不是那個意思。咱家風兒今年又要下場大比,父親這段日子身子也越發的差了,你說這個時候你要是不在府裡,我一個婦道人家心裡沒底啊!”
安平侯這才轉過身,回到桌邊坐下呷了口茶才道,“要不說你們這些婦道人家見識短淺,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勢頭。往年間咱們府裡何曾有過這樣風光的時候?要不是因着戶部的這些差事,能這樣?”
說完又沖着下人道,“一個個的,都小心着些,磕了碰了的仔細你們的皮!”
然後又回道對方氏道,“這外派的那可是肥差,要不是李侍郎同我關系好暗中運作,這差事還不定輪到誰頭上呢!”
見方氏臉有不耐,安平侯又道,“老爺子的身體這些年不一直這樣?别整天疑神疑鬼的。那風兒的學業我心裡是有數的,下場沒問題,你就别瞎琢磨了。再說了,即便要走也得是到月底了,這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你慌什麼!”
方氏眼見安平候這樣态度知是不好勸的,有心想找自己的兒子唠叨幾句又怕在此時分了兒子的心神,想了想也隻能站起身同安平侯福了一福,借口累了回了自己屋裡。
眼不見心不煩。
自從貼出了懸賞的告示,顧清林幾人便一直呆在趙宅當中沒再出去。沈随耐不住性子過了沒兩天時間就受不住,拉着趙子淵一起去了外面的酒館。
顧清林看看陪在身邊的雲爍,湊到他身前問道,“你悶不悶?”
雲爍故意使壞,先是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是有些悶,”看了顧清林一眼又接着道,“可是放你一人在家我又不放心。”
雖說這案子是大家一起查的,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可顧清林就覺的這心裡突然有些内疚,又有些感動,想了想道,“要不然,我們也出去逛逛吧?”
雲爍卻是一臉大局為重的樣子,“還是不了吧。告示剛貼出去沒兩天,萬一時候有人上門,下面的人也沒法判斷消息的真假。”
顧清林就拉起雲爍的手晃了晃,問道,“那等這邊的案子破了,我再好好陪你到處逛逛好不好?”
雲爍先是“嗯”了一聲,又道,“閑着也是閑着,要不然我們找點别的事情做吧?”
顧清林一時沒往别的地方想,聽雲爍這樣說就問道,“那做些什麼呢?”
雲爍一把将他攬在懷裡,壞笑道,“先讓我親兩口再說!”
顧清林一時不查被雲爍攬了個正中掙紮不得,結結實實被親到手腳發軟滿臉潮紅。正當雲爍得寸進尺想要一把打橫将顧清林抱回内屋的時候,隻聽“喵”的一聲,雪團兒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三兩跳就從凳子上跳到了桌子上又借助桌子直接一跳就跳到了顧清林的身上,中間絲毫的猶豫。
顧清林條件反射的伸手接住雪團兒,一時也愣在了那裡。
片刻後,屋内發出了雲大将軍的一聲怒吼,“侍!書!”再之後便是顧清林一連串不可抑制的笑聲。
侍書聞聲而至,見到眼前的場面本能的在門口縮了縮,然後探出頭來小聲對顧清林道,“少爺,有什麼事情嗎?”
顧清林沒回話,又擡頭看了看雲爍,雖收了笑聲可明顯肩膀抖啊抖的,雖然還是在悶笑。雲爍則是沖着侍書陰險的一笑,說道,“你們少爺沒事,是你有事兒了!”
侍書蒙蒙的,問道,“小的?小的怎麼了?”
雲爍道,“你少爺說你未來一個月的月錢和零花錢都沒了。”
侍書一聽登時睜圓了一雙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顧清林,那意思很明顯在問,是真的嗎?少爺!
顧清林想說什麼,可看到雲爍滿臉明晃晃不懷好意的笑容以及瞎子都能看明白的威脅眼神,很識實務的強收了笑容并且還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無需思索便毫不猶豫的屈服在了雲爍的淫威之下。
由于不忍心看侍書那一臉委屈的表情,索性就不看侍書隻含糊的也不說話隻“嗯嗯”“啊啊”的一通。
雲爍顯然很滿意顧清林的表現,又沖滿臉委屈的侍書道,“看好你的胖貓,他要是再不挑時候的随便亂跳,爺就把你這輩子的月錢全都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