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得多久時間了,眼前這樣的場景一時間讓他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這一邊趙子淵還在張羅着将雲爍引至主位,回頭看到顧清林,問道,“愣着幹什麼?快坐啊!”邊說邊拉着他推到雲爍身邊,“你不坐他們哪兒敢坐呢?等了這麼久大家可都是就等着開席了!”
顧清林回過神來,也笑着坐了下來,一時間主桌幾人全部落坐,趙子淵這才揮揮手,“都坐,大家都坐,咱們這就開席了!”
屋裡的氣氛瞬間就熱了起來,下人丫鬟們忙忙碌碌的上菜斟酒,衆人的嬉笑聲沸沸揚揚,到處都是一派的熱熱鬧鬧的景像。
及至滿桌的菜都上完了,趙子淵又讓下人們在旁邊的桌子上都坐了。一衆的下人們還誠惶誠恐,從來沒有和主家一道吃飯,而且是吃一樣的飯的時候。
顧清林笑道,“今日過年不講那許多規矩,咱們大家一道歡喜一番,都坐吧,隻一點要注意,佳釀雖美味,多飲卻也傷身,不可貪杯!”
下人們伺候貴人久了,這幾日自也看出貴人當中到底誰才是真正說話管用的人,見顧清林開了口個個高興的不得了,紛紛謝過了顧清林之後便也坐了下來。
沈安與張管事均被顧清林他們拉到了主桌上,戰榮他們自是一夥人坐在一起,連着不肯坐在顧清林身邊的侍書一起坐在一桌上。
随着雲爍的一聲“開席!”屋子裡的氣氛哄的一下爆開,歡笑之聲不絕于耳,你來我往推杯換盞自是不必說。
不知吃了多久,随着外面第一戶人家的鞭炮聲響起,衆人便又轉了戰場,到了院中。早有下人将提前準備好的滿滿兩大箱子的煙花都擡了過來。
沈随第一個沖了過去,借着微微的酒意搬了一個最大的煙花出來,嚷嚷着要放煙花。
顧清林在後面笑道,“你吃了酒手抖不抖,可當心着些!”
沈随道,“你放心好了,這樣的酒我還能再吃上一斤,”邊說還邊打了個嗝,然後才道,“小爺我清醒着呢!”
趙子淵也略有些微醺,見狀笑道,“你吹什麼牛呢,再一杯就能把你喝趴下!”
沈随也笑道,“我說趙老二,你可别得意,你不服等一會放完了煙花,小爺回去陪你再喝個痛快!”
雲爍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對顧清林道,“你看看他們,半斤八兩對在一起還互相不服氣!”
顧清林也忍不住笑了,“可小聲點别讓他們聽到了!”邊說邊回頭招呼侍書,“想放哪個你自己去找!”
侍書得了信兒,歡呼一聲就拉着戰榮他們跑到箱子前面選煙花。
雲爍替顧清林理了理身上的披風,“你不玩麼?”
雲爍戰場殺伐慣了的人,雖對着顧清林偶有不正經的樣子,可對着外人卻是戰神殺神一般的存大,在外人面前也是要端着一些的,放煙花這種事情在外人面前應是不會做的,顧清林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歪頭看了看雲爍,故意壞笑道,“我去玩了,怕你一個老人家呆着無聊!”
雲爍好笑的捏了捏顧清林的臉頰,“膽子大了,你說誰是老人家呢?”在顧清林呵呵的笑聲中又問道,“我是老人家,那你是什麼?”
顧清林笑嘻嘻的躲開雲爍的魔抓,一轉身抱住他的腰身,仰起頭雙眼亮晶晶的,“我是你的小棉襖啊!”
雲爍微錘了眼,顧清林因喝了酒而有些微微泛紅的臉就這樣映入了他的眼簾,眼波潋滟如春水,眸光卻亮的驚人,像是映滿了滿天的星光,而他還尚在喃喃着,“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一瞬間雲爍的心尖微不可控的顫抖着,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叫嚣着,恨不得将眼前這人揉碎了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雲爍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用殘存的理智找回了幾分清醒,再睜開眼,咬牙切齒的道,“你給我等着,回去我就上門提親!”
見雲爍磨牙的樣子,顧清林将頭埋在雲爍的胸口,悶聲“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雲爍看他的樣子怎會不知他是故意使壞,用力将他又抱緊了一點,威脅道,“讓你笑,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顧清林擡起頭正欲再說些什麼,就聽那邊玩瘋了的沈随喊道,“太好玩了!顧二,顧二你快來呀!”
一時間旖旎的氛圍被打斷,顧清林看了看雲爍,兩人不禁都笑了起來,顧清林拉着雲爍,“過年呢,這裡可沒有什麼大将軍,陪我一起啊!”
雲爍點點頭,兩人便也加入了煙花大軍當中。煙花綻放間,顧清林看着眼前笑語晏晏的衆人,心中湧起無限暖意。這一刻,過往萬事皆是雲煙,唯有這份真摯情誼,才是人間至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