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林心下有些微微失望,正想要再接着問問他了解多少那馬夫的情況,卻是又聽黑五道,“不過,我從前倒是在西山鎮外見到過那鴿子的蹤迹。”
顧清林神色一振,又擔心黑五看錯,于是問道,“你怎麼能确認你看到的就是胡三娘的鴿子?”
黑五道,“咱們這沛縣就她一人養着這種信鴿,白色的還就那一隻,養的比其它鴿子都肥,這肯定看不錯。”
顧清林又道,“确定是西山鎮?”
這回黑五倒是略猶豫了一下,“應該 。。。。。。是吧。就算不是西山鎮那也是在那周圍,反正那鴿子平日裡我在城裡看到的時候也是往那個方向飛的。”
顧清林安耐住心中的激動又問了黑五幾個關于鴿子的問題,他卻是再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于是顧清林轉問道,“關于胡三娘的馬夫,你了解多少?”
聽顧清林這樣問,黑五的臉上明顯帶了些嫌棄的神色,“不就是個馬夫,有什麼好說的?那家夥自己也是賤民一個平素裡卻是一副清高的樣子,回回看見我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顧清林聞言略有詫異,又問道,“聽說他還挺得胡三娘看重的?”
黑五嗤笑一聲,“一個馬夫能有什麼看重的,不過是三娘可憐他老無所依的讓他幫着幹些跑腿的事情罷了。”
顧清林又引導着黑五問了半天關于馬夫的問題,黑五自始至終隻有一個态度,一個馬夫而已。
見在黑五這裡再問不出什麼有用線索,顧清林同雲爍出了衙房,正見到趙子淵同沈随也吵吵鬧鬧的進了院子,幾人碰在一起彙總了下線索,發現胡三娘還挺謹慎,兩名侍女在身邊幾年竟然都不知曉其身份,而她對外的聯絡除了幾隻信鴿似乎就是靠着這個馬夫馬叔。
顧清林心下記挂着西山鎮的事情,倘若那西山鎮周圍真有他們的同夥,也不知道此時沛縣被封的事情有沒有傳到那邊。時間緊迫,眼下雖是沒有掌握太多的線索用來擊潰那馬夫的心理防線也隻能硬審了。
審問馬夫的地方顧清林設在了衙門内堂的正堂之上,正堂兩側各站六名沖當皂班衙役的侍衛,那馬夫被帶上堂來之時侍衛齊聲威呵,所帶佩刀“嗡”的一聲同時出鞘又收回,馬夫被這從未見過的陣仗看的一愣還未回過神來便被人重重的扔在了地上,然後便聽一名侍衛呵道,“跪好!”
馬夫顫巍巍的跪好,低垂着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大堂上寂靜一片,輕的似乎連兩側侍衛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林。那馬夫跪了一刻鐘的時間,見大堂上始終無人出聲心下疑惑,又被兩旁侍衛身上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殺伐之氣攪的漸漸有些惶恐不安,呼吸也略有些急促,思來想去終是忍不住撞起膽子擡頭往堂上看去,卻是驚訝的發現大堂之上并無審問的官員,正在這裡又聽到身後有聲音由遠及近,是兩人談話的聲音,“這幫逆黨就是骨頭賤,好好的問話不答,非得上了刑才肯開口。”
另一人道,“你管他呢,總歸上邊讓幹什麼咱們就幹什麼,死了又不與我們相幹。”
先前那人冷笑一聲道,“想死?哪兒那麼容易,上邊不是說了麼,刑随便用,人不能死。”
另一人不耐煩的“啧”了一聲,“真是麻煩。”
兩人說着便到了堂前,先前的那人對着裡面大聲道,“都精神着點,大人馬上到了。”說完又小聲道,“剛審完那女賊人,正煩累着呢,都激靈點。”
侍衛裡面有人應了,向堂外走了兩步,以小聲卻能保證内堂的人都聽到的聲音問道,“審的不順利?”
堂外的人道,“開始嘴還挺硬,後面一上刑就全招了。”
另外一人補充道,“剛沒小心見了血,你們待會動手的時候注意點,咱們大人愛幹淨,瞧不得那些個血啊尿的,沒的又被一頓臭罵。”
裡面的侍衛會意,“謝了兄弟!”
堂外的兩人走後,室内又恢複了落針可聞的寂靜。此時那堂下的馬夫心中早已是震驚不已,雙手不由的攢着身前的衣襟緊握成拳,身體似乎也有些微微的顫抖着,也不知是聽到同夥招了的氣憤還是被剛才人的對話吓的。
顧清林藏身在門後,将這馬夫的動作看的清楚,覺的時機差不多子,才對着堂内為首的一個侍衛輕輕點了點頭,那侍衛會意随即将自己手中的佩劍向上擡了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