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不知趙子淵何意,但貴人開口他也不好推脫,因此又老實的點了點頭。
于是趙子淵便随口出了幾道題,都是日常生意往來當中用得到的,沒想到這常遠竟然隻靠心算便都答對了。
趙子淵有些驚訝,“你既識字又懂得算數,緣何要做這沒有穩定收入的幫閑?随便找個東家穩定做工不是更好?”
常遠并沒有聽出趙子淵口中的惜才之意,依舊老實道,“回貴人的話,小人的娘身體不好,時常需要人照顧,東家們都不喜歡經常請假的人,所以。。。。。。”
趙子淵聞言樂的一拍巴掌,“這有何難啊?把你娘接過來同你一起住在主家不就完了?”
若是之前沒有發生趙承光這件事情,趙子淵或許不會如此在意這常遠,可有趙承光的事情在前,趙子淵對于這趙掌櫃已然無法再信任,連帶趙掌櫃手下的人怕是也多有不可靠的,正是需要重組人手的時候,因此見這常遠既識字算術又奇好,而且人看起來也挺靈活,自然便心下有了想法。
趙家宅子這麼大,随便收拾間屋子也能住下他們母子二人。趙子淵原以為常遠定會感激涕零的對他表示感謝,誰知常遠不但沒有對他流露出什麼感激之情,神色之中還帶了幾分猶疑。
趙子淵的臉色不由的微沉了一些,“怎麼,你不願意?”
常遠忙擺手道,“貴人瞧得上小人,小人怎麼會不願意,隻是。。。。。。”
趙子淵問道,“隻是如何?”
顧清林看了看黨遠,知他在猶豫什麼,于是替他開口道,“黨遠的娘并不是身體虛弱,她是。。。。。。”顧清林琢磨一下,說道,“隻是情緒上受不得刺激,有的時候行為會有些偏激。”
趙子淵聽明白了顧清林的意思,不由的皺了皺黴頭,“若是這樣倒有些麻煩,這病治不好?”
常遠忙道,“可以治的,大夫說若能一直吃藥維持,是有很大幾率可以治好的。隻是小人家貧,藥一直吃的斷斷續續,所以。。。。。。”
趙子淵點了點頭,笑道,“你倒是實誠,既這樣,我趙家也不缺這點治病的銀子,回頭慢慢都從你月錢裡面扣也就是了。”
常遠聽趙子淵這樣說,才是真正的露出幾分激動的神色來,當場就要跪下給趙子淵磕頭,又要給顧清林磕頭,被顧清林攔住了,“起來吧,日後好好做事就是了。”
常遠再三謝過,再次落坐之後才後知後覺對趙子淵問道,“公子說的趙家,可是城西的趙家,主家是在承天府的?”
趙子淵點點頭,顧清林笑着這才介紹道,“這位就是主家的二少爺,你們的趙東家,我姓顧,是你們東家的朋友。”
常遠聽他這樣說沒想到他竟然遇見的是主家的人,略有些興奮臉也有些發紅,半天才說道,“東家放心,我一定好好幹,絕不偷奸耍滑!”
顧清林抿嘴一笑,“月錢都還沒定,這就表上忠心了!”
趙子淵也笑了,叫了張管事進來将常遠的事情吩咐一遍,說道,“你給他在府上安排個房間,看看這邊月錢是如何算的,先給他預支點工錢,這兩天就讓他跟着你,這小子算術奇好,你教教他如何核對帳目。”
不多時茶都上來了,幾人又邊吃邊聊着,常遠有些猶豫,顧清林以為是他不習慣同他們一桌吃飯,一問才知并不是。
常遠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東家,府上的那位趙公子,聽說是牽扯進了人命案中?”
趙子淵看了顧清林一眼,顧清林也想起來常遠的這個幫閑身份,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麼也未可知,于是問道,“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常遠點了點頭,“小的常在街面上跑,也聽說了一些關于這趙公子和那丁二公子的事情。”
趙子淵忙道,“那你說說,都聽說了些什麼?”
常遠便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都說了,大部分同包打聽那裡的相同,趙子淵同顧清林原本都有些失望,又聽常遠道,“小的還聽說個事情,隻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顧清林本也沒報什麼希望,聽常遠這樣說還是溫和道,“無妨,你說來聽聽。”
常遠這才接着說道,“頭幾個月在老槐樹胡同曾有一戶陳姓人家,家中女兒年十七已經定了婚事,但有一日外出後再未歸家,後來被人在城外的河邊發現了屍首。事情報到縣衙,仵作驗過屍身後證明其是失足落水撞到頭部死的。”
趙子淵聽的一頭霧水,“這不就是陳家死了個女兒,怎麼了?官府都判了,這事兒跟眼下案子有什麼關系?”
黨遠見問,就解釋道,“官府上是這樣斷的,但這陳家四下鄰居們都在說這案子恐怕不簡單,據說有人看見丁家的人登過這陳家的門。”
趙子淵眼神一亮,“丁家的人?”
常遠見狀忙又道,“隻是小道消息,丁家在我們正定縣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縣裡有許多人都靠着他們家的買賣維持生計,所以這消息是否可靠其實也無從查起,那陳家姑娘死了沒幾天也就沒人提這個事情了。”
顧清林明白按常遠的說法想要找尋證人估計是沒太有可能了,不過這件事情倒是可以深入再調查一下的。